当听殿外宫人?尖着嗓音报说聂御史求见,众官鼻翼微动,眉峰微微蹙了起来,那?位尖酸刻薄惯了,此?番抓住兵部把柄,不知又会怎么讽刺他们??罗忠身侧跪着的圆脸男人?眉头拧成了川字,清冷的面庞爬起丝凝重,但因他低着头,旁人?没看见他眼里闪过的冷意,也没注意嘉祥帝偷偷松了口气的表情。
嘉祥帝低头整理衣衫,微微坐直,一眨不眨地看向?门口。
视线灼灼,像在看粘板上的鱼,被五马分尸的眼神让进门的霍权双腿打颤,掩在袖下的手紧紧掐着大腿才没瘫软,他微微躬着身,嘴角抿起淡淡的弧度,等到了殿内,拱手向?嘉祥帝请安。来时他问过宫人?,皇上心情不佳,是否该小心翼翼,宫人?让他像平日那?般即可,太?刻意反倒让嘉祥帝不喜。
霍权不知道聂凿在帝王面前是什么样的,但他敢当着嘉祥帝的面与?文武百官大骂,要么目中无人?惯了,要么就是有皇上给他撑腰。
真要是后者,聂凿与?嘉祥帝便是有交情的...他这次进宫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差别。
“见过皇上。”霍权中规中矩地行礼。
嘉祥帝虚扶了一下,“爱卿平身。”
地上跪了几刻钟的白松等人?想骂人?,聂凿无恶不作劣迹斑斑,在皇上面前还有这等待遇,而他们?不过出了一点纰漏就得来嘉祥帝相看生厌的冷哼,白松年?纪大了,跪久了双腿发麻,他往前爬了半步,“皇上,前晚劫狱的有好几拨人?,老臣觉得罗侍郎的话?不无道理,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肯定早有预谋,根本不是普通百姓做得到的。”
京城说大也不大,几人?深受重伤,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见,分明有人?故意把人?藏了起来。
换了刑部和大理寺监牢,被劫后照样无迹可寻。
手边茶杯刚砸了出去?,嘉祥帝怒气再起,抄起桌上的奏折摔过去?,“闭嘴。”
“是。”白松委屈地退回去?,稍稍活动后,小腿麻意更重,他难熬地龇了龇牙。
其他人?默不作声,嘉祥帝越看越来气,问霍权,“兵部的事,聂爱卿有何看法?”
罗忠诧异地抬头,腥红的血像小溪顺着脸流下,霍权不经意看了眼,忘记要回嘉祥帝话?,心惊胆寒地站在那?,像个傻子?。
在场的官员分感意外,能说会道的聂御史怎么哑巴了,以往进宫,嘉祥帝拦也拦不住他漏风的嘴,现在让他说,他竟闭嘴不言,众人?偷偷抬眉,扫过霍权紧蹙的眉峰,隐隐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众人?目光过于灼热,霍权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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