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陆家下人也已寻来。四人终于是安然回到陆家,处理好伤口,两府下人各自送主子回去。
他们一走,陆泽就去了父亲书房。
陆常安见了他,说道:“不好好在屋里养伤,来这里做什么。”
正在一旁研磨的程氏皱眉,心是慈父,说话却这样不客气,无怪乎孩子都对他敬畏得有些疏离。
陆泽来之前已想清楚,说道:“今日有惊无险,但孩儿有一事想说。圣上素来忌惮我们陆家,如果长守龙穴,圣上只怕更会惊怕,所以孩儿想,早离此地,让皇族中人自己看守,才是上策。”
陆常安眉头蹙起:“什么龙穴?”
陆泽微愣:“父亲不知此事?”见他满目疑虑,他这才明白过来,“孩儿方才从山谷而出,见了一处宝地,与龙穴无异,上面建有宏伟坟冢,孩儿以为……”
陆常安也是怔松半晌,起身说道:“真有此事?”
陆泽已然糊涂:“爹爹不知?孩儿以为我们陆家之所以居住在此,是为护住皇族龙气。”
程氏听着事情不凡,走到门口,发现下人都已屏退,想必是儿子让他们退下的,心想他倒是一如既往细心。恐有人来,便退出关门,为他们把风。
陆常安拧眉沉思,片刻已是冷笑:“好一个云家,本以为我们陆家尽心忠诚,云家会感恩,却不想,他们唯一信任的,唯有慕家。”
陆泽并想不明白,鉴于前事,说道:“皇族倚赖谋臣,忌惮防备谋臣,也并不奇怪。慕家世代忠烈,与皇族世代牵绊。我们谋臣随时可去别国另谋贵主,但慕家杀敌国将士无数,想叛逃有血海深仇的敌国实属难事。圣上较之我们更信他们,情有可原。”
陆常安叹气,虽然知道君臣相互利用常有,但他这一辈,也算是对云家效忠无二心,却被这样对待,也实在让他心中不忿。叹道:“为父并不知龙穴一事,当初慕家突然在近处造避暑山庄,为父以为他们想亲近我们。但如今想来……”
陆泽恍然:“圣上担心龙穴一事被我们发现,派慕家监视?”
“对。”陆常安微微点头,心中暗叹。
陆泽方才一瞬又觉心惊,如果他白日里不顾及阿月安危,让她过来见到墓穴。回去说给慕宣听,死的,就是他。他本着救阿月一命的心,却无意中救了自己。世事无常,他哪里能想得到竟有这样的因果循环。
退出书房,见母亲站在那温和看着自己,沉乱的心思微觉平复。程氏笑道:“快将衣裳换了,回房里好好歇着,长辈自会处理好这些。”她不喜几个孩子都这样老成,只是她为人儿媳,为人媳妇,无法做主。所以瞧见别家孩子,再看自己的孩子,总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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