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微点了头,这一低头,倒想起事来,顺手往怀中一搜,抽出一条缀着几朵墨梅的月牙色帕子来。
程氏一愣:“这不是姑娘的帕子?”
陆泽这才想起来阿月给帕子自己擦拭,当时顾不得那么多,顺手放进怀里。见母亲笑吟吟看来,面上已有些滚烫:“孩儿回屋去了。”
程氏淡笑:“去吧。”那帕子不是慕月的就是宁如玉的,方才过去瞧她们伤势,见宁如玉用过方帕,那定是慕月的了。两人感情这样好,做娘的总算觉得儿子不是一脑子家国天下,不由欢喜。
阿月被朱嬷嬷唠叨了一路,越想越害怕,求着嬷嬷不要告诉长辈。朱嬷嬷说道:“回去同大少爷大少奶奶好好说,他们不会责怪你的。”见她担忧,才和颜悦色起来,“三姑娘不怕,这次错不在您。也是我们没看好,太过信任陆家了。”
听见这话似乎在责难小伙伴,阿月说道:“陆家的人看的很好,谁能想得到那里竟有个那么深的坑呀。”
朱嬷嬷笑道:“好好,三姑娘说的是。”
阿月回到家,先去见老太太。所幸当时丁氏在,刚被老太太责难几句,就被丁氏劝住,先让她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里,方巧巧在,慕韶华还未回来。方才就有婢女过来报信了,这会见到阿月脸上刮伤,支吾的挪步过来,放了手头的书,问道:“又闯祸了?”
阿月瞅了瞅四下,怯怯道:“爹爹呢?”
方巧巧差点忍不住笑,已经学会找救兵了:“还没回来。”
“哦。”阿月只好往母亲怀里钻,每回这样总是有效的,“没闯祸,不小心受伤了。”
方巧巧抱住她:“娘知道你怎么受伤的,不怪你,阿月很勇敢,只是下回要小心。”
阿月抬头看她,见母亲真的不气,语调里还满是心疼,自己的心头也泛了酸:“嗯。”
方巧巧笑道:“今日可吓着了吧,快去梳洗,早些睡下。”
阿月立刻展颜:“嗯。”从房里出来,想到宁谦齐和宁如玉都负伤不能去学堂了,便想明天去宁府走走。
夜里慕韶华回来,说是因八月二日太后寿宴,翰林院合计商议备礼去了,学士又将初二进宫的礼节详细说了一番,就晚归了。
方巧巧帮他脱下官服,听完后说道:“太后寿宴,祖母和母亲也受邀在列。”两人的丈夫都是战功显赫的将军,又是宫中妇人的宴会,自然受邀。
慕韶华说道:“你再等等……等为夫往上爬爬,你封了诰命夫人,就能一同去了。”
方巧巧顿了顿,笑道:“皇宫我是想去,但去不去都无妨,大郎不用自责。”她还想说自己觉得外头更好,去了皇宫有那么多规矩,还得寒暄陪笑。但一想万一他死心眼,不奋发图强了怎么办,便把话咽下。
慕韶华面色缓和,他得再努力些,哪日脱离慕家祖宗荣荫大树,也能让家人得到外人敬畏,才是上策:“今日可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