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允淑才终于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方才疼的太狠,她把冯玄畅的手抓出几道血口子,心里有些愧意。
眼下人多,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想着等人走了只剩下他俩的时候,再正正经经赔个不是。
秦艽递给她碗热水,“疼的出了许多汗,快多喝些水,回来别再晕过去了。”
她抬手去接,碗却打个转儿进了冯玄畅手里,秦艽十分赶眼色的把凳子让出来,同奈奈一起给允淑贴膏药。
冯玄畅按按她,轻声道:“别动,我喂你喝罢。”
这人都在,允淑不太好意思,忸怩着回他:“我自己能喝的,断的是腿儿,又不是手。”
他不依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们爱看叫她们看着,咱家乐意伺候你,谁还能说了什么去?”
秦艽侧头对允淑笑,“膏药贴好了,你这条腿儿可别总乱动,我和奈奈先出去煮水,不耽误你们调风弄月的。”
允淑本来没什么血色的脸蓦地浮现一抹霞粉,“你怎么说话儿这样不给人留情面的?什么就是调风弄月?万万没有的事儿。”
“她说的是。”冯玄畅把碗里吹的已经不太热的水舀给她喝,“若不是调风弄月,又是什么的?就是调风弄月。”
秦艽和奈奈悄无声息的已经退了下去,屋里头只剩他坐在身边。
卧房布置简单,白莲花的帐,绣青荷叶的毯,白瓷枕头和坐在床边上温和的俊俏公子,她从没细细打量过他的眉眼,隔着身份她从来不敢越矩,次次都是毕恭毕敬。
如今细细打量起来,他生的不是那种很阳刚之气的面相,眉是平直的,有些英气,眼梢却有些往上挑着,似戏子画的吊梢,却没那样妖气。
她看的有些傻了眼。
他捏捏她的脸颊,“大姑娘家家的,盯着个男子看迷了,也不臊的慌。”
她伸手去捂他的手,“不兴人看么?你长得这样好看,我臊什么的?你被我这样看着,不是才应该臊得慌么?”
“歪理。”他叹息,“一会儿天明了,我不能总陪着你,官家近来身子已经不成了,我怕你这一跌崖,寿王没了牵制我的筹码,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为了以后咱们能正正经经在一起,朝廷这桩烂摊子我得去收拾干净了才行。”
她说,“我明白,寿王爷城府那样深,现在就谋虑到庭降世子身上了,可见但凡是他觉得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都不会留活口。”
他赞同, “你说的对,他对庭降世子下杀手,是因官家曾在文武大臣跟前夸过庭降世子有帝王之才,有意无意有想立皇孙继承帝位的意思。寿王心急也是,儿子这儿没轮到呢,直接就把皇位传给孙子这样的事儿,古往今来就没有过。若真庭降世子即位,且不说寿王,就是雍王怕也难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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