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府的四轮马车在农家小院子门口停住,秦艽抱着药箱从车上下来,。
天将亮未亮,路上半个人影子都没有,锦衣卫赶着马车掉头回了,等会儿天亮了,人多起来容易惹人注意,廷牧公公吩咐过要避开人,他得小心些。
秦艽摸黑进屋里来,给李葺和冯玄畅揖礼。
冯玄畅从床头凳子上起来,道:“虚礼就免了吧,你先给她诊治。”
秦艽额首,到床边来摸允淑的额头,一边絮叨,“这王府就是个吃人的地儿,这好好的人,怎么就从崖上摔下来了的?眼下出来了好,往后就用不着掺和寿王宅子里那些个浑水汤汤了。”收回手,她又道:“起烧不打紧,得先把腿上的骨头接起来,就是疼,你可受得住么?”
允淑点点头。
受得住受不住的,都得受着不是?就是她不想疼,那也不能有不疼的办法呀?
秦艽从药箱子里拿出两块木头做的夹板子,一条白色绸布,小心翼翼的摸她左腿折断的地方,嘱咐:“疼的话你喊也没关系,就是久经沙场的人,接骨的疼那也是受不住的,不丢人。”
允淑脸色更苍白些。
秦艽拿出参片给她放口中咬着,“这个静心,你忍着些,我给你接骨。”
疼是极疼的,估摸着除了生孩子,数接骨是最疼,允淑差点昏死过去。
冯玄畅急的搓手,不停的嘱咐着秦艽,“你轻点儿,再轻点儿,太疼了她受不住。”
秦艽根本就不理他,都这样了哪能因为怕疼就轻了力道?若是接不好以后要出坏的,到时候走起路来一跛一拐可不行。
允淑苍白的脸更是苍白,冯玄畅急的不行,虾腰握她的手,满心满脸的关切,“你若实在疼得狠了,你抓着我,参片不管用你咬我罢。”
允淑摇摇头。
她已经虚脱了,半分力气都没有,说不出话儿来。
秦艽觉得允淑真能挨,这样都是没喊一声,接好骨头,她把两块木板子固定在允淑的腿上,用白帛缠紧,又从药箱子里拿出三七膏药贴和白药散来,吩咐奈奈,“替你家主子把膏药贴起来,再煮沸水把白药散冲了给她服下去,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没四个月不能下床来,要好生伺候着。”
奈奈连连答应着,接过膏药贴去给允淑贴。
秦艽又嘱咐,“忌辛辣,忌凉冷,吃食上捡清淡些的,口服三七草也有帮助。”
奈奈点着头,“奴婢都记下了,吃食上一定小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