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把茶递给奈奈,迟疑,“那捞上来的尸首,可能是已故的慧娘。”她望望允淑,又看看奈奈,下定了决心似的,握着拳道:“慧娘原本和我是一同伺候春小娘子的,她值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春小娘子偷人,隔日里听说人就不见了,到处也找不着,府上的小厮说最后是在堤园不远的地方见过,只剩下一只鞋了。”
允淑皱皱眉,“你同慧娘关系好么?”
桂花点个头,“我跟慧娘是同乡过来的,自然是好。”
“这事儿你搁肚子里,千万别跟第三个人说起,春小娘子得宠着呢,依咱们在王府的地位,能自保已经很难了,如今不能得罪人。”
她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别人冤屈再大,眼下都不是讨公道的时候。
桂花掩下眼角的泪,“奴婢知道的,慧娘没了,奴婢还得活着,咱们为奴为婢的,主子叫咱们三更死,谁敢留我们到五更呀?”
“你好好的,回头咱们再细琢磨。”允淑宽慰宽慰她,“回头我叫覃时在外头给她买块风水,别做个孤魂野鬼是了。”
桂花福福身,“主子您是个好人,若是能得王爷的宠爱就好了,春小娘真真的个人面兽心。”
奈奈好不容易舒服些,接了话茬,“瞧瞧咱们主子,是那种争风吃醋的人么?一个六年见不得王爷面的庶妃,还得宠爱?还替别人讨回公道?她都让我这个为奴为婢的吃上吃了人肉的鳜鱼了,多大的能耐呢!”想起来她就一阵一阵儿的恶心,又弯腰吐上一阵子。
奈奈连着吐了好几天,允淑觉得她肠子大概都要吐出来了。实在不行了,她去找寿王妃,央王妃能唤尚医署的秦艽医女来给奈奈瞧瞧。
寿王妃允了,瞧她气色近来不错,又提起来她侍寝的事儿,叫她仔细琢磨琢磨,说是寿王爷近来也忙,可再忙也有忙完的时候,这两日不定哪天指着要她伺候。
她愁眉苦脸的回来,一个人窝在池塘边上的小亭子里琢磨怎么办。
覃时瞧她不自在,过来跟她说话,“主子,您这是遇上烦心事儿了?”
她托着腮帮子叹气,“王妃说王爷这两日指着叫我伺候,我病也装了,月事也用上了,才好不容易阻了又阻,这都不是办法,这几日实在是没由头了。”
覃时坐下来帮她想主意,“掌印说了,您遇上这茬,实在推不了就不要推了,答应下来就行。”
允淑惊愕的问,“他说的?他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覃时四下看看,“主子别这样大声的喊,掌印大人自然是有考量的,您别生气。”
她不生气。
不生气才叫怪事儿,这人是怎么?见她的时候身形憔悴,三句话儿都是离不开想她,爱她,这倒好了,才几天的?就让她从了寿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