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兰溪才是兰景的亲弟弟,他有着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总叫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觉得愧疚。她不该在看着云清的时候这样想,那是对他的亵渎。
兰溪也经常来太傅府。他与云清相处的极好。
秦姒想,若是后宫有这样两个人,数着时光过这样细水长流的日子,也是一种极好的选择。
毕竟,他们不会逼自己做选择。他们会好好的和平相处,叫她少了许多的烦恼与麻烦。不像齐云楚那么的不知情识趣,非逼着她做选择,叫她心里痛,叫她不好受,叫她时常对着旁人愧疚,还妄图控制她的人生。
她已经加派了人手去找南星的下落。只要找到他,解了身上的蛊毒,她相信往后的日子便如她所愿。
只要,她能够慢慢忘记那个总是见缝插针从脑海里跳出来,一笑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三分脆弱七分少年意气的男子。
也不知是不是分开了,不再见了,彼此之间走到了绝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所以,她脑海里浮现出的总是他笑起来的模样。平日里骄矜到了极致的男子,私底下总爱抱着她的腰在她颈窝撒娇的模样。喜欢一遍遍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拿着那对叫人见之不忘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的模样。
有时候怀念一个人,想到的都只是他的好处,那些坏的反而看不到了。她心里就满心满意都是他的好。忘了他在她体内种了蛊毒,忘了他发疯起来叫人害怕的模样。
尤其是时间越久,她时常梦到他受伤那晚与自己对视的眼睛。
那是一对怎样的眼睛呢?
秦姒闭上眼睛想一想。就好像如同一只受了伤被人抛弃的幼兽,湿漉漉的淌着泪,一直流到了她心里去,以至于她夜不能寐。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她,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
秦姒再次见到齐云楚是在六月底的一天傍晚。
她才从云清府上出来,便碰上出来购买笔墨纸砚的云溪。云溪见时辰尚早,便邀她一起去观雨楼喝茶。
她也不想回去一人待着,便跟着一块去了。
谁知才上二楼,她一眼便瞧见齐云楚坐在窗边,与他一起的还有花蔷与谢毓。
许是受伤刚病愈的缘故,他整个人清瘦了许多,棱角越发凌厉,多了几分刀锋般的税利,使得他精致的眉眼处多了几分冷郁之气,也更加的瞩目耀眼。
也不知谢毓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他突然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笑得十分稚气,惹得一旁吃茶的人看痴了眼。
他原来也会对着旁人这样笑。
她瞧着他左耳处空下来的位置,心口蓦地疼了。
他摘了那枚她亲手为他戴上的红宝石耳坠。
秦姒从不是小气之人,也并非见不得旁人过得比她好。换成宁白或是云清兰溪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嫉妒他们离了她过得好,甚至如有必要,她还可以竭尽所能的帮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