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奴婢先将陛下送回寝殿再去?”
秦姒瞧着空荡荡的长街尽头黑漆漆一片,两旁的高墙在地上晃出光怪陆离的影子,心里一时也有些害怕,点点头,正要走,只见前面轻飘飘落下一个身材颀长,一身玄衣融入黑夜,面容晦暗不明的男子。
秦姒定了定神,眼神跟着他左耳处的红宝石耳坠晃了晃,想起来人是谁,恨得牙根痒痒,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就走。
她就不信,她辈子都会受制于他!
次日一早,秦姒酒醒后才想起,她早已经禁止他入宫,怎么会在宫里见到他?
顿时,她气不打一处来,将昨夜巡守的羽林郎统领左思言叫了来。
“朕瞧你如今这份差事当得越发好了,居然如此玩忽职守,叫他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宫,岂不是将朕的脑袋送到了他手上!”
左思言自觉失职,跪在地上伏在地上半点未敢抬起头来,出去的时候,脸都青了。
红袖见她今日十分焦躁,叫人煮了降火气的茶汤来。秦姒瞧着案上的茶汤,默默看了一会儿红袖,满腔的怒气一下子被这碗茶汤给抚平了。
她叹息,“是朕刚才失态,只是禁军替朕守着皇宫,而他却入皇宫如无人之境,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红袖见她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从前被齐世子精心喂养回来的脸颊的那点儿肉全没了,忍不住问道:“齐世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了陛下如此不快?”
秦姒坐在那儿沉默良久,这时身体越发壮硕,已有三四岁孩童般大小的花朵扭着屁股钻进屋子,晃着尾巴又去扒着塌去捉弄躲在自家宅院的那只一天到晚都在睡觉的小乌龟,只觉得它十分得瑟的样子像极了齐云楚,怒道:“越发嚣张!”
红袖看了看闻声立刻趴在地上装死,一脸无辜的花朵,心道也不知陛下是骂一条狗,还是骂齐世子。
这时小连子抱了一堆的画轴进来,还没开口,瞧着临近春日里,天气一日比一日暖,面色却一日比一日难堪的陛下今日里的一张脸格外的不好看,愣在那儿求助似的看着红袖。
秦姒头也未抬将一份批好的奏疏放到一边,“何事?”
小连子立刻道:“这是朝中各位大臣们送上来的公子们的画像。”
秦姒从一堆奏疏中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他怀中的画轴,皱眉,“平日里叫他们做旁的事情,推三阻四,做这种事情反倒快得很。”
小连子忐忑,“那——”
“姐姐,你看着挑挑。”
红袖为难,“这,这奴婢怎么看着挑?”
秦姒这次头也未抬,“就按照朕的喜好挑!”
红袖心道:“那到底是按照兰大人的模样挑,或是云大人的模样挑,亦或是按照齐世子的模样挑?”
可陛下再没针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意见,红袖只得叫小连子将画像放到榻上,两人先是认真筛选了一遍,这才拿给她看。
谁知她二人精选挑选了一上午的画像,陛下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道:“瘦成这样,有什么好看。”
红袖又将陈将军家的小公子画像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