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与收回神色,冲那位大臣笑笑 ,“家中小儿已有婚约。”
秦姒这时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俨然已经有了醉意,“侍郎说的对,不若拿来给朕瞧瞧也好。”
范与一时不知她的是真是假,只得应承下来。
宴会结束在子时。
朝臣们来的时候各个峨冠博带,端得上名士之风。走的时候各个面红耳赤,脚下发虚,红着脸膛大着舌头叫人搀扶着回去,与市井之间那些醉了酒的男子并无不同。
秦姒始终坐在上首,瞧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宫殿,染了醉意的眼神看着坐在下方神姿高彻的男子。只见他玉冠束发,衣衫整洁,半点没有沾染这世间俗气。
她托腮坐在那儿,微微眯眯眼睛,看人似乎也有些重影,“先生为何不走?”
云清起身,缓缓走上大殿,伸手替她抹去嘴角一滴酒渍,“陛下今晚醉了。”
秦姒笑笑,眼神里似荡尽了外面的月光,轻声道:“醉了也好,醉了朕心中高兴。朕心中高兴,你瞧瞧方才坐在大殿里的臣子们有多高兴。”
“陛下真的高兴吗?”云清眼中的怜惜都要流出来了。
秦姒敛起了笑容,想要去握他的手,心口中又开始疼痛。
她忍不住怒上心头,一把拂去满桌子的酒菜。
顿时桌子上摆放的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壶晃了一会儿“嘭”一声倒地,里面的酒水顺着台阶一路流到殿中,形成一道蜿蜒曲折的小溪流。
云清连忙上前揽住她,才使得她免于跌倒在地。
秦姒勉力站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旁,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对不起你云清。”
事到如今,她从前许诺云清的又如何作得了数。
云清并不知齐云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也不明白那晚他二人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背,“没关系。”
秦姒嘴巴张了张最终抵住不了心口的疼痛与他告别,一路朝着长街走去。
红袖也不知齐世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只瞧着她就这么恨上了齐世子,就连之前好了的失眠症也开始复发,心中不免担忧。只是她不肯说,她也不好问。
两人在长街上走了一会儿,秦姒只觉得心底涌出一股燥意,叫她心烦意乱。她道:“你去叫太医院给朕开点止疼药,就说朕心口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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