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回来休息,可是心中存了事又怎么能静下心来,所以虽早早地躺下了,却一整晚都在辗转反侧,半梦半醒间也不知做了什么梦,一会儿梦见了年幼时母亲冲自己虚弱的笑,一会儿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哭,那哭声很怪,像是夹杂着女人痛苦的悲泣,又像是婴儿凄厉的啼哭,每一声都像是针扎一般让他感同身受。
一晚没睡好,到了第二天脸色也很不好看,惹得家里的下人都绕着他走。
好不容易到了初二的晚上,谢睦的心慌的越发厉害,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心莫名其妙的越跳越快,他担心是不是出了事,便带上谷氏夫妇并赵继达去了隔壁。
路上谷余好奇道:只是邻居而已,生的又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如此上心?
谢睦皱眉道道:不要胡说,我与她也算是相熟的友人了,她年纪还小,身边得用的人又少,心里不定有多害怕,我只是帮朋友的忙罢了
谷余撇了撇嘴,暗地里对他冠冕堂皇的话嗤之以鼻。
等到了地方,就见产房外围了一圈的人,谢睦的心猛地一跳:
莫不是
锁朱也在其中,眼尖的先看到了谢睦几人,便过来打了招呼:是谢公子啊,我们姑夫人已经开始正式发动了,不过好像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生出来。
谢睦放下心来,接着道:这是我身边的谷大夫,医术也算精湛
锁朱高兴道:这样正好,里面懂接生的只有李嬷嬷一个,其余人只能打打下手,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她转念一想又有些为难:不过,男子的话
谷余摆手道:顺产的话且用不上我,我夫人照料生产的妇人比我还熟练,让她去帮忙就好,若真的有什么到时候再叫我也不迟。
锁朱便带着谷夫人进了产房,向李嬷嬷说明了情况。
李嬷嬷自然也很欢迎,因为怕人多生变,节外生枝,她便没敢从外面找产婆,自己一个人虽也够用,但到底忙乱,如今有个能信任的医师,也能解一时之急了。
容辞刚刚经历了一波阵痛,此时稍稍缓了过来,见谷夫人满头白发,面目慈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就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来:劳烦您了。
这可不敢当。
谷夫人不算大夫,不如李嬷嬷知道的医理多,但她随着丈夫周游天下,行医救人,不方便男人出面的接生等事都是她来做的,在这些事上经验远比李嬷嬷要丰富。
先净了手,然后上前去看宫口的情况,谷夫人检查了一番,先有些惊讶的顿了一下,又去摸了摸容辞的肚子,见她精神还好,胎位也正,便知她被懂行的人悉心照顾的很好,心中安定了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