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桥不断的打量下,那丫头连额边都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仓皇着支支吾吾:因为因为,因为奴婢曾对鸢姨娘出言不逊,所以
月桥恍然,接了口:所以她现在报复你了?
丫头像是浑身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有着惊慌、后怕、绝望,头轻轻点了点,两行泪珠不自觉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写满了悔恨。
鸢姨娘在还是二等丫头时其姿容已是出色,平日里做的活计又轻松,丫头们都是人精,见此还有何不明白的,对她就更是嫉妒了,只是想着鸢姨娘往后的身份便忍了下来,假模假样的与她称姐道妹起来。
直到鸢姨娘被莺歌院给撵了出来,丫头们这才舒了口气。别看她们平日里关系很好似的,但每回鸢儿不经意的提起大夫人对她多好,同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引得旁人越发妒恨,所以在鸢姨娘出了那摊子事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婢子们态度才会一反从前,对她不加掩饰的嘲讽。
这丫头也是其中之一,且还是那嘲讽人中说话比较狠毒的,在鸢儿放弃了宁衡勾搭上了大老爷,成了鸢姨娘时,丫头就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跪着往前两步,双手扯着月桥的衣角,凄楚的道:少夫人,奴婢求求你了,若是少夫人不救奴婢,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其他那些说了鸢姨娘坏话的婢子,如今各个都被她报复了,终于,终于轮到奴婢了。
衣摆下的坠力让月桥不由自主的低下头,见下摆处被那两只带着血污泥土的手给印上了很大一坨,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立于那繁华之中,幽幽叹了口气儿:你们先生嫉妒在前,又讥讽人在后,本夫人原本是不会理你这种犯口舌的奴婢。
话落,那丫头一下失魂落魄起来。
随即,月桥的话却让她双眼一下亮了起来:但稍稍给个惩处便罢了,何苦要人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犯的错改了,往后不再犯也便罢了。
而紧随其后跟着那丫头而来的两个仆妇却脸色大变,顾不得冒犯,上前便道:少夫人不可,这奴婢偷了鸢姨娘的金银,这才被奴婢两个给捉拿的,如此这般咱们两个回去也不好交差不是?
是啊少夫人,这丫头是鸢姨娘的人,若是带不回去人,鸢姨娘那儿也不好交代啊?
这两人口口声声鸢姨娘长、鸢姨娘短的,却让一边的秦姑脸色大变,怒目呵斥: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敢驳少夫人的面儿,一个姨娘罢了,莫非还能翻天不成,她便是再如何得宠,左右不过是一个妾字,记清楚你们的身份!
两个仆妇被训斥得面红耳赤,却嘴角蠕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自打她们跟着鸢姨娘开始,这宁府上上下下谁人见了她们不是轻言细语,便是各房夫人、小姐们也知道鸢姨娘的风头,知道她在宁公心里的地位,都卖两分好,给个薄面,像少夫人这般丝毫不留情面的这还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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