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个泥腿子出身,若不是好运被小侯爷给强抢入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旮角里眼巴巴的望着呢,神气什么啊?
敢怒不敢言的她们在心里暗自骂着,殊不知却被人尽收眼底。
月桥微微抬了抬头,头顶的光浅浅打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她的声音也跟着飘忽得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姑姑何必同两个粗使仆妇计较,能被挑到姨娘屋里还是做个粗使仆妇,一把年纪了定然也是不知礼的,本夫人便不计较你们这次的言行冒失,往后让鸢姨娘好生教导教导院子里下人的规矩,退下吧。
两个仆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秦姑和绿芽的一声厉喝还不快滚时,落荒而逃。
被这一茬搅和了兴致,月桥也没心思继续在这里躲个清净,抬腿便往外走,秦姑和绿芽忙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招呼着那丫头快些跟上。
廊上,秦姑在月桥身后低声说道:少夫人,老奴觉得此事你不应该插手才是。
鸢姨娘的大名秦姑也是听说过的,听说她一朝成了大老爷的心头宠便与那兰姨娘对上,最终大老爷偏袒新宠,让兰姨娘丢了面儿,这不如今大房风向都转了,多的是人巴结鸢姨娘去了。
何况,虽说一个姨娘不足为惧,但她总归成了大老爷的妾室,而少夫人又是大老爷的儿媳,这身份上去管着,却又越俎代庖的意思,何不如交与大夫人去管束,岂不是名正言顺?
如此一来,少夫人也可摆脱插手大房事物的名声。
无碍的,月桥在前摇摇头,一派风轻云淡。
若是走阴的,直接让那丫头去寻了兰姨娘,挑起兰姨娘和鸢姨娘相互争斗,闹得大房不安宁不是更好,但在堪堪一个下人都敢当着她的面儿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时,月桥也不打算玩阴的了,左右是搅得宁家不安生,她亲自操刀不是更好?
原本她便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
可是,秦姑还想再说些什么,月桥已经摆手不再说了。
却说如今大房内风头正盛的鸢姨娘,在一朝成了大老爷的妾室后,如今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且在整治了如今落井下石的同房婢女后,更是如意得很,尤其昨晚在她的一通伺候下,大老爷已经应下要帮衬下她娘家。
鸢姨娘的娘家地方不比月桥的家乡渭水府好多少,都是穷乡僻壤的地方,而鸢姨娘家更是比不得月家那几个有手艺有点子,家里男丁多,对鸢姨娘这个女娃自然就不会看重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七八岁,鸢姨娘的容貌却是渐渐长开,出落得也比一般的闺女出色,要不然也不会把人给卖了个好价钱供自家吃喝。
鸢姨娘在思鸢院这些日子也不时想起娘家的人,且她深知若是娘家依旧如同现在一般混在乡下做那泥腿子,待往后她便再无依靠,所以,哪怕娘家的再不得她欢喜,也只能把他们给扶持起来,以备往后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