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笙笑着点了点头,待他人退下去,愈发觉得有些恹恹之感,不由起身干呕了两下,偏又因近日懒怠饮食,呕了一刻也吐不出什么。
彩鸳见她难受,忙上前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抚摸,一面纳罕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中了暑气?可这会子已出了伏,眼看着就立秋了的,应该也不至于。”
周元笙亦不解自己何故如此,饮了两口茶,方将那不适感压下去。她不欲让彩鸳猜测担忧,便起身笑道,“今儿的天不错,我正想去园子里走走,你陪我一并去散散步,恐怕就好了。”
彩鸳依言颔首,取了披风为其披好,便一路手挽着她行至园中。池畔金光摇曳,三秋桂子落花成荫,只见那桂树下,正立着一个小小的人,踮着脚尖欲摘取垂落枝叶上的花。听得身后声音,他微微转过头来,登时露出一张玉雪可爱的脸,眼神懵懵懂懂,自有一股憨态可掬的形容。
周元笙环顾左右,只见除却东院侍女,并不见任云雁的身影,不由笑着唤道,“福哥儿好,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跟他的人忙对周元笙欠身问安,那李润梁过了一夏,倒好似长大了不少,连带口齿也跟着伶俐起来,转过身来,恭敬行礼,道,“给娘娘请安,我娘因嫌我吵,打发我出来玩,她说一会再来接我。”
自李润梁归家以来,便被任云雁紧紧看护在自己身边,等闲也不带他出来见人,更加不会来上房处见周元笙。周元笙因见他生得越发清秀,眉眼竟活脱脱是李锡琮的模样,心中甚喜,走上前去拈起一枚完整落花,放到他手中,和煦笑道,“你这么乖,也有吵的时候?”
李润梁低头闻了闻花瓣,咧嘴笑道,“我娘说,我一定是像爹爹,是个好动的。”眨眨眼,又看着周元笙,问道,“王妃,爹爹去了哪里?”
周元笙蹲下身子,轻轻抚着他的头,道,“你爹爹有要事,出趟远门,过阵子就回来了。你想他了?”
李润梁垂下眼睛,有些羞馁的点头道,“爹爹上次还说,要给我讲三国志里的故事,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周元笙默然一刻,含笑道,“快了,等你再长高些,能够得着那树枝,他就该回来了,你看刚才,你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便能够见了。”
二人相对一笑,周元笙遂牵起他的手,往院中凉亭处坐了。李润梁玩了一会桂花,似忽然想到什么,歪着头认真问道,“爹爹是不是去打仗了?”
周元笙愣得一愣,旋即微微点头,道,“是。”李润梁又道,“打仗,很险……不过,娘说男子汉是不怕的。”说着小胸脯一挺,做出十足无畏的架势,昂首道,“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学爹爹,不怕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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