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认真斥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口没遮拦。”只是他语气尚算温和,周元笙便笑得一笑,半晌敛了不正经的容色,问道,“你与她,将该说的话都说了?”
李锡琮点头道,“她今日归家,任老夫人一定和她说过什么。她为人并不蠢笨,也一定猜出了一些。她不曾打着算计的主意试探,只是一味坦诚相问。我不能再欺瞒她,索性一并都告诉了她。”
周元笙想了想,道,“你就不怕她日后改了主意,将你的实话传扬出去,再倒向她那位墙头草的哥哥?”
李锡琮看了看她,摇头笑道,“她不会,眼下她最在意的是福哥儿。何况我并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停住话头,笑了笑,再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阿笙,你还该学着怎样信任别人。”
周元笙嗯了一声,笑问道,“也包括怎么信任你?”李锡琮颔首笑道,“自然,难道时至今日你还不信我么?”
她思索着他的问话,蓦地里想到今日他惊慌担忧的神情,一颗心登时柔软了下来,口中却只道,“也许信罢,不过论起来,这种事自是盖棺方能定论。不到那一日,无论怎生表白,都不好作数的。”
李锡琮无奈一笑,半晌点头叹道,“你这样性情也不知如何养成的,太过通透太过冷静,有时候也让人害怕,让人心寒。”
周元笙淡笑道,“要我信你也容易,便只看你日后如何兑现那些承诺,我是指你该补偿她和福哥儿的,那些承诺。”
李锡琮不由眯着眼睛看了她一刻,方问道,“她今日险些要了你性命,你仍是能不计前嫌为她思虑?”
周元笙闻言一笑,摆首道,“这是两回事,我和她之间要怎么斗是我们的事,今日这笔账却是要记在你的头上。我只怨怪你,并不会真心气恼她。”
李锡琮沉默片刻,道,“好,我再应承你,以便你来日观后效。”顿了顿,复微笑道,“我应承你,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你今日所受之难。”
周元笙心中一暖,脱口道,“不好,一辈子不足以偿付,我要生生世世,永永远远。”
话音方落,她自己已是倏然一震,李锡琮亦转顾她,目光隐含惊喜,良久声音中亦含着惊喜,道,“阿笙,这话当真么?”
周元笙咬着唇,先时只轻轻点了点头,少顷到底还是转向他,缓缓笑道,“是真的,你要记得,我可不会再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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