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雁倏然截断她的话,冷笑道,“你当我是说她么?我是说正院那个女人。这定然是她的好计策,争不过我,也生不出孩子,就找这样一个贱蹄子来分我的宠。那丫头是她当日做主收下的,可不明摆着是她的人。”
芜茵恍然道,“娘娘说得不错,原来是她授意的。”心中想着宽慰之语,轻声柔缓道,“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子罢了,娘娘不必放在心上,恐怕王爷图得也是一时新鲜。如今娘娘出了月子,哪里还有这起子人蹦跶的机会,赶明儿寻个错处,再开发了那蹄子就是,也正好断了正院那位的臂膀。”
任云雁心里略微舒坦些,轻哼一声道,“这阵子要忙福哥儿的满月宴,没空理会她们。等我闲了,再一个个的收拾了这些人。这府里左不过是我和她在斗,我便拿出些精神好好地陪她玩玩。”
说话间,乳娘已抱着才睡醒的福哥儿过来给她请安。任云雁一见孩子,登时便将满腔愤恨化作了浓浓爱怜,接过来抱在怀中爱不释手起来。
众人见她高兴,因笑道,“今儿天气极好,园子里的荷花也开了,娘娘不如带着哥儿去水榭处赏花纳凉,也叫哥儿闻闻花香,听听鸟语。”
任云雁笑着颔首,又命人先去水榭处打扫亭台,将内中布置得妥妥帖帖,方才率着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地游园赏景去了。
碧纱窗下,周元笙闲来无事摆弄着黑白二子,自己同自己对着弈。彩鸾捧着日前各府递上来贺礼单子一一念诵,待都念完,周元笙已执起纨扇掩口打了一记哈欠,随口道,“告诉宋蕴山,就说我都知道了,叫他问过王爷,和梁谦一道看着办罢。至于侧妃想要办得隆重也都由她,花钱如流水也还花不穷宁王府。”
彩鸾道了一声是,便见彩鸳打着帘子进来,先于其人露面的却是一捧粉嫩欲滴的鲜花,犹自带着馥郁芳香,不由笑着问道,“姐姐去园子里采花了?好大一捧,还有咱们娘娘最喜欢的睡莲。”
彩鸳一面命人去寻花瓶插花,一面笑道,“今儿的天真好,正适合游园。才刚在园子里碰见宋长史,他因见我来采花,还问起娘娘平日最爱什么,这几枝睡莲却是他孝敬娘娘的。”
周元笙含笑道,“宋蕴山有心了,只是这几枝睡莲是送我的,余下的便都是送给你的罢。”
房内众人皆掩口低笑,彩鸳见状,满面含羞道,“哪里的话,娘娘又来消遣我。”忙又岔开话题,教人如何插瓶摆花,好一番折腾下来,方才略微满意,一笑道,“繁花似锦,香气扑鼻,也能遮盖些咱们屋子里的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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