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笑得一笑,右手轻拂过她的面颊,温声道,“是你自己心善,总觉得她可怜,是以不肯太过为难。”
周元笙一怔,思忖着他的话,方品出一些自己都不曾细想过的情绪,半晌低眉一笑道,“也许是罢。”说完到底扬起脸来,挑衅般的笑道,“往后可不会了,既要做戏,就得做足了才好。”
李锡琮饶有兴味地望着她,问道,“娘子有何妙策,说来听听。”周元笙白了他一眼,方徐徐笑道,“你要借兰秀的手,传递些你要传递的消息进京,左不过是些你耽于享乐,宠溺幼子,妻妾争锋之类的闲篇。这里头我不乐意亲身上阵演戏,却是极爱看戏。且你的任侧妃如今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待她出了月子,便叫她会会兰秀好了。我乐得一旁冷眼旁观,两不相帮,过后坐收渔人之利。”
她说得热闹,李锡琮自然知道这话有逞口舌之快的嫌疑,也不过是听一半信一半。颔首以示同意,方才眯着双目轻声笑道,“你这个样子,又多了几分悍妻的味道。”双唇贴近她的脸颊,蹭着低语道,“如此才正合了我的意。”
☆、第74章 亲快仇痛
东院正房里终于吹进徐徐清风,混着女主人最爱的沉水香气,连带房中一应陈设,自有一脉富贵逼人的气象。
任云雁在妆台前细细描眉,弯弯柳叶衬着如菱角般鲜嫩的肌肤,一点樱唇好似含苞蔷薇,她仍是如此娇媚如此鲜妍,是以并不屑芜茵奉上的胭脂,淡淡看了一眼,便继续勾勒起眉尾。
待画得差不多,方才转首吩咐芜茵,道,“我已出了坐褥期,你去跟梁谦知会一声,叫他务必提醒王爷,就说我今夜在东院设满月酒,提前请他来贺一贺。”
芜茵笑着应了,便听任云雁再问道,“王爷近来还是多歇在外书房?”芜茵闻言,捂嘴笑道,“是,正房那位又不知闹什么幺蛾子,近日一个劲的延医问药,把个院子里头弄得满是药渣子味道,王爷想来也不耐烦过去。偏生怎么折腾也不见好,何况这会子连王爷人都见不着,再怎么吃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想了想,又不禁撇嘴道,“她闹腾一番不要紧,却是便宜了有些人。那个叫兰秀的如今被王爷亲点了去书房伺候,镇日和王爷在一处,听说不光让她伺候笔墨,还手把手的教她习字。前些日子我见了那丫头一面,别说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府里调理的也鲜亮得像根水葱,怨不得王爷待见,就叫她这么一里一里的上去了。”
才刚说完,便听啪地一声,任云雁将手中眉笔重重搁在妆台上,愤愤道,“这女人的心机果然险恶。”
芜茵见她动怒,忙应道,“可不是,一个低贱的流民罢了,也敢存了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