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莹亦歪在他身畔,以手支颐,柔声道,“所以你是不满母后那般提醒之语?她不过是说说,今后如何行事还不是你说了算,何必认真较这个道理?你既存了孝心更该知道,孝者,唯色难也。还不时时记在心间,往后千万别做出那等不耐的神情,让母后见了岂不伤心难过?”
她眉尖若蹙,吐气如兰,一双灵动妙目满是殷殷关怀,看得李锡珩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凑近,在她面颊上吻了一记,含笑道,“知道了,你真真是贤妻。只是太后今日有句话说得对,你何时才肯连那良母一并做起来,让我也有些盼头?”
一番话又说得周仲莹双颊如中了酒般泛起酡红,她本来生得清丽绝伦,加之被这样娇艳颜色一衬,更生潋滟妩媚,看得李锡珩情不自禁欺近,温声絮语道,“不如眼下就好好试上一试。”
两下里不免一阵缱绻,正自低语说笑间,却听内臣进殿,隔着十二曲屏风禀道,“皇上,薛侍郎在暖阁外求见。”
李锡珩眉峰一蹙,已翻身坐起,一面言道,“外头天寒,叫薛侍郎进暖阁中候着,朕这便过去。”
话是这般说,却见他坐了须臾,身子一仰又倒在了榻上,懒洋洋地抱怨道,“这个薛峥如今愈发不解风情了,在这个时候扰人,外头天寒地冻,偏他还有这份心思跑来议政。”
周仲莹见他这般疲懒,不禁好笑,拽着他的手臂硬是将他拖起,一壁劝道,“皇上也知道外头天寒地冻,难得臣子有着份心意,还不一道勤勉些,别叫人等那么久了。”
李锡珩无法,只得站起身来,由着她为自己将冠带再度穿戴好,口中仍是不满道,“让你脱滑躲过去,我心里不甘,回头听他唠叨完,你须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说着便耐不住,一双手只在周仲莹身上游移抚摸,半晌只听啪地一声,却是周仲莹满面含嗔地将那不安分的手打落,撇嘴道,“皇上可稳重些罢,外头有你的重臣等着,再这般下去,叫臣工们听闻,还不得连上多少折子,参劾我这个皇后呢。”
李锡珩听着一笑,道,“谁敢?凡是非议中宫者,朕一个都不轻饶。你且放心就是,帝后如此和睦,该是他们做臣子亦觉得欣慰之事,谁那么不开眼却来讨这个嫌。”笑了一阵,见周仲莹已推了他几道,复恨恨道,“偏你这般给那小薛面子,你再不知,他原不是什么好人,郎心似铁说得就是他这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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