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已将最后一笔勾画完,滞笔半日却未想出留白处该题何字,索性搁下笔,一笑道,“我如今并无金戈铁马,只告病在家,可不正像个隐居之人,只是不知有谁可以让我访上一访。”略一停顿,抬眼问道,“托你去寻的东西呢?”
梁谦忙从袖中取出一绣盒,递与李锡琮,道,“王爷请过目。”李锡琮接过来,并不打开,只点头笑道,“不必看了,你办事办老了的,我一向最是放心。”说话间已转顾一旁的玉眉,像是着意打量她今日的衣衫发式,神情见透着罕见的温柔爱怜。
玉眉被他看得有些发窘,微微垂下头来,脸上却禁不住带着娇怯的笑意。一时间房内情致旖旎,春/色流觞,直看得梁谦亦跟着有些尴尬起来,见李锡琮无话吩咐,便即悄声退了出去。
玉眉仍是一味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李锡琮温存的目光,一颗心跳得飞快,手中帕子早被扭作了一团。李锡琮打量她越来越红的面色,轻轻笑道,“我做什么了,你便羞成这样?前几日睡在外头软榻上,夜里隔着屏风和我说话儿的时候怎么不见害羞,倒是话多得很。”
玉眉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几分,想起这几晚和他闲话时,他和悦轻柔的声音,温柔细致的态度,虽不曾看见他的样子,也能猜度出他彼时定然是愉悦畅意的,可又不知他接下来会如何待自己。心里实在没底,只低语道,“王爷嫌奴婢话多,奴婢往后少说些就是了。”
李锡琮淡淡一笑,半晌又转头去看方才那副画作,却听玉眉道,“王爷画得真好看。”李锡琮侧过头来,问道,“是么,好在何处?”
玉眉愣了片刻,却是想不出如何评述,只得低头道,“奴婢不懂画,只是梁总管夸好,又是王爷亲笔画的,想来一定是好的。”
李锡琮转顾玉眉,摇首道,“这话不然,我并不是画什么都好。譬如山水、人物、花鸟,我尚且来得。若是为女子画眉,我就不知该如何下笔。”笑得一笑,复道,“不如你来教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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