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绩的胳膊下意识在身边摸索,企图抓住点什么,可周围只有空荡荡的冰冷,并没有一个温暖的躯体能够按住他颤抖的胳膊,轻拍他的背。
最后,白绩呜咽一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四肢抽搐几下,他捂住喉咙兀地坐起来,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碎发被汗水沾湿黏在惨白的脸上。
他喉结滚动,抹去额头的汗,其实常梦魇的人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但是…白绩摸了摸床单。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梦魇了。
尤其是和齐项睡一起的那几天……他简直像被纺锤扎了指头一样,能一觉睡到正中午,即使是在被齐项戳了后腰的那次,他知道自己做了噩梦,但不像今天这样反应激烈。
这算什么?
认床还是认人?
白绩从抽屉里搜出剩下的小包烟,以前他大半夜失眠,一根烟叼着能坐半个小时,纯浪费时间。
“啪嗒”
火舌卷出,烟草染上猩红地光,飘出白烟,白绩深吸一口,尼古丁还没被吸入肺中,白绩脑中兀地传出齐项的声音,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从口腔里过了一遍的烟,是零散的发灰的。
白绩咬着下唇,一脸沉思地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又跟仓鼠一样黑着脸在包里翻出一块糖,含在嘴里,用化开的甜味盖住苦涩的烟味。
“妈的,还管我抽烟?”白绩嘀咕道,捞起手机,在微信列表上下滑动几下,点进齐项的聊天框,刚打下一行,你干嘛呢,又默默删掉。
齐项又不失眠也不会梦魇,说不定已经睡着了。
再次入睡显然有些困难,白绩坐在空调下,用冷风吹干粘腻地汗,他久违地打开王者,刚登上没两分钟,一个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
是小老板?
*
仔细算算,他们有快一个月没一起玩了,白绩本就无聊才上一次游戏,平时都是老板找他,他才纡尊降贵地上一把。
两个人看似关系紧密,本质上还是二十块一局的买卖关系。
小老板需要他,他就会在,如果那天小老板不爱玩这个游戏了或者说不再需要他了,那么两个人就会像人生长河中匆匆擦肩的过客一样,都不需要悲伤,很快就能相互遗忘。
看来,这孩子还需要他?
白绩进队,打字问,怎么还没睡,十一点了。
【小老板:失眠啦哥哥,放假放纵一下嘛QAQ】
【Blank:行,排两把,国庆免费。】
【小老板:哇!哥哥是全世界坠好的人[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