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平静道:“你说了一堆废话,而我只想你拔剑。”
“是我害他。”姜昭节重复:“由柳弱水引来江月照,由江月照将他消息传出。”
苏斐然微笑:“所以?”
姜昭节不自觉攥紧剑柄:“我愧为师兄。”
“你愧疚不干我事。”苏斐然轻笑:“我只想比剑。”
姜昭节点头,拔剑,摆出起手式,道:“请。”
两人皆未留手。
姜昭节为自己出卖弟弟而愧疚,又为此长久纠结,每每自苏斐然的话中牵扯出姜羡,以此惩罚自己贪念。
可眼下,他手中有剑,心中有道,他的剑便从不懈怠。
握剑的苏斐然同样如此。她只想战斗。一次双修后,充沛的阳气给予她晋升的契机,姜昭节所说的背叛并不在她眼中,她眼中只有剑,心中只有道。她的剑同样勇往直前。
胜负已分。
姜昭节的剑指在苏斐然颈项。
“承让。”他说。
“我没让。”苏斐然收剑,转身,道:“不要跟来。”
姜昭节站住没动。苏斐然走出他神识范围,方拉出白牙,叹息一声:“计划失败。”
白牙的声音响在她脑海中:至少进阶了!
苏斐然进阶了,在方才战斗中,她突破筑基后期。修为如此突分猛进,苏斐然脑中难免显出一个念头:长此以往,或许她只要睡他几百上千个男人,便能达到大乘,再不济也能化神。
很快她将这念头赶出脑海。
大乘后经渡劫而飞升,这是修武的路数。既然她已经决定证道飞升,那么境界的提升对她而言,便只是自保能力的提高。万万不能舍本逐末。
况且,想也知道,倘若睡几个男人便能得道,那天下女修不用修炼,只要日夜宣淫便好了。
到底要回到情修的路上,可姜昭节这骨头过分难啃,分明已经因她将姜羡陷了进去,竟还不松口。
苏斐然深刻认识到,旁人的经验再多仍是旁人的,姜羡的法子用在他兄弟身上也未必好用,或许,反而刺激得姜昭节忘不掉背叛,解不开心结。到头来,反而不如她自己的办法,想当初,她便是用这方法,第一面便将姜羡收入怀中。
可在姜昭节身上再度折戟沉沙。
往日他们比剑,胜负五五开,今日苏斐然状态极好,本以为能够获胜,却败了。
苏斐然将复命剑擦拭干净,收归剑鞘,另一只手取出一朵花,正是那朵致幻的花,同时是三师姨需要的药草之一。
这时脑海中传来白牙的声音:有人。
与此同时,一只手自草丛中探出,掐上她的脚腕。
苏斐然一脚踹开,继续走。
那只手不依不饶,又抓上来,接着一个人艰难地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