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绿的膏体沾在指尖,一点点地沿着她手腕划圈,魏驭城说:“我瞒着你,替你做决定,是我不对。后边不理智,急疯了怕你又一声不吭地消失,所以对你做了那些混账事。”
林疏月问:“后悔吗?”
魏驭城说:“不悔。因为当时你是真的想走,我怎么样都要留住你。”
林疏月故意肃着语气,“那现在又是做什么?”
“认错。”魏驭城亦干脆坦诚。
认错,却不后悔。
落子无悔,这才是魏驭城。
她挑眉,“错在哪?”
“没压住脾气,忘了月月是水做的。”魏驭城的手劲更轻,“忘当一个人了。”
林疏月暂且无言,任由他轻抚上药,半晌,才轻声:“已经不疼了。”
“身上或许不疼,但我知道,你心里还疼。我那日说的话太重,伤了感情,伤了心。”魏驭城平静道:“其实从知道你的事起,我一直托人在找申远峰。后来王启朝在一个黑砖厂找到了人,他问我怎么处理。我替你做了决定,这是我不对。但月月,我没想息事宁人,也从不怕惹麻烦。他精神不正常,就算问出了什么,也无法作为证据,反倒平白惹你难过。”
林疏月咽了咽喉咙,“嗯。”
“我反思了很久,我不该以我的冷静,来要求你,这本身也是一种苛刻。我想给你一个好结果,却忽略了,或许你从不畏惧艰难过程。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脆弱,相反,你自省,自强,自立。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其实你没有我的时候,一样过得好。”
指腹上的药已经抹匀,她白皙的皮肤上泛着很淡的药油光,魏驭城的手没离开,依然搭在她手腕内侧,“但我想,你可以过得更好。”
林疏月低头笑,笑得眼睛有些发酸,“夸我呢,我都快飘了。”
“飘得再远,线也得在我手上。”魏驭城摩挲着她手臂,一字一字似有定海之力,“不管你看没看出来,我都要让你知道,我就是这么个人,是我的,里子面子,好的坏的,过去现在,通通是我的。我喜欢的,就一定要全心全意护着,谁伤害都不行。这一次,是我方式不对,但碰上下一次,我还是这态度。”
顿了下,魏驭城说:“但我一定注意方法。”
他太坦诚了。
不忌惮自己的阴暗面让喜欢的女人知晓,认错认得干脆,态度也撂得明白。话掰碎了说,说得彼此没有半点回旋的疑虑。
抹药的动作用不上了,他索性握住林疏月的手。
掌心贴掌心,细致之下,甚至能感觉到他伤口的异样触感。林疏月下意识地不想碰,怕他疼。但魏驭城一把将手按住,越发用力,握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