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阙望着尤玉玑纤细的背影,知道她要赶他走了。不仅撵他走,还连名带姓地喊他。
司阙转身往外走。
在外面染了一身的寒凉进了屋还没暖过来,再次立在檐下被冬日冷冽的寒风吹打。
他回到东厢房。
东厢房一直空着,流风不知道他会突然搬回来,他屋子里一直没生炭火。此时屋子里与屋外一样的冰寒。流风赶忙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先掌了灯,将炭火生好,又赶快去烧热水煮茶。
司阙推开窗户,在窗下的琴台后坐下,一边从开着的窗户望着尤玉玑房间散发出来的柔和光影,一边随意地拨了拨琴弦。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见他开了窗户,流风很快又着小丫鬟搬进来两个炭火盆。不多时,屋子里才有了热气。
毕竟在外面折腾了大半日,晚上又着了凉,司阙终究是体弱,有些倦了。他修长的指压在弦上,嗡声盖过没有章法的调子。
心烦。
特别烦。
在满室的温暖里,司阙以手支额合着眼闭目小憩。原本只是想稍微解解乏,却不想竟睡着了。
梦里,狐狸精转过身来对他笑。她含笑撒娇的明眸盈着璀璨的光,让万物黯然失色,让人将目光流连地凝在她动人的双眸上。
芳草萋萋,天高朗朗。淅淅沥沥的雨后,将尘世洗刷得干干净净。她朝他奔过来,拉着他的手软软地摇晃。
“阙郎,你就亲亲人家嘛。”
司阙心口快速跳动。他支额的手微滑,被支着的头不由垂下去,从梦中惊醒。
司阙一阵恍惚,紧接着心里生出剧烈的恼意。
怪这狐狸精有妖法,当面虐得他身上疼心里疼不止,还会使出妖法钻进他梦里来戏弄他。
狐狸精!
脚步声让司阙抬起头。
抱荷抱着百岁从正房过来,立在窗下,猛地看清司阙脸上的表情不由吓了一跳。
司阙懒得伪装,阴着脸瞥了一眼她怀里的百岁,问:“怎么了?”
“哦……”抱荷回过神来,“夫人说最近几天过年人来人来客人很多,怕百岁冲撞了客人,让奴婢将它抱过来。”
抱荷举着手里的百岁,从窗户送进去。
司阙紧紧抿着唇,盯着百岁,没接。
——她连他们的猫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