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去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在旁伺候的丫头们看着自家主子这幅痴痴呆呆的模样儿来得着急上火,想要去禀报又想着自家夫人近日来本就心情不佳怕上赶着触了霉头,便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比一个来得无措,而坐在床榻旁的汪紫菱却全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里已如同异类,一边拨弄着眼前的珠帘一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
“汪紫菱,你还知不知羞,知不知臊了?!”
“额,额娘?”
“你不要叫我额娘,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李舜娟脚还没踏进房间就听到了里头传出的靡靡之音,眼瞧着底下人凑成一堆嚼着舌根,和面前汪紫菱这幅不知羞不知臊的模样儿,再想到自己为了对方那档子破事操尽了心,便是只觉得怒不可遏,不等汪紫菱瞪大了眼惊慌的站起身,就直接发作了起来。
“汪紫菱,你知不知道自己眼下里是个什么情形,我费尽了心力说尽了好话才勉强将你这档子破事给遮掩过去换了好稍微好听些的名头,你倒好,竟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大白天的就在这儿弄起了这些个淫词艳曲,枉我还担心你会否打击过重忧虑过多,你简直,简直混账!”
“额娘,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汪紫菱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本来还觉得有些心虚,可被这般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之后竟又被激起了左性儿,梗着脖子便辩驳了起来。
“是,我是不如绿萍本事,她根本不用多做什么一切就能够垂手而得,我不一样,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便是说出来也没有用,就像这珠帘,绿萍房里头那么多好东西,我只不过想要个珠帘,你便说我整日不务正事,到后来竟是求了阿玛才能得偿所愿,如此,若是我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萍风风光光的嫁入楚家?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心中所爱奋力争取一把,我又有什么错?”
“你还有脸说这劳什子珠帘?!”
李舜娟这段日子本就来得心火旺,对着绿萍没法发,顾忌着紫菱对着楚家没法发,对着拎不清说不通的汪展鹏也是一句都嫌多,这会儿被这般一激,自是再也忍不住了。
“原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眼下里看到竟是个怎么都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姐姐房里头稀罕东西是多,可什么时候又亏过你了?便是你要什么,你姐姐什么时候又说过一个不字了?如此,若是你这珠帘只是外头的寻常之物,那便是许你十个百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这每一颗珠子不是玛瑙就是翡翠,就是那寻常王公之家也用不起,这般之下,再是咱们李家来得家大业大,难道连起码避嫌的道理都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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