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珠华也分出一只耳朵来听了听女眷们的聊天,说来说去无非是些衣裳首饰,家长里短之类,有的说插两句,若没的说,只管听着也行,并没有什么要紧商谈。
珠华心里嘀咕——说是赏荷宴,就真这么坐着看荷花随意干聊?都没个主题,也太无聊了罢。
一阵清脆动听的笑声自另一边的水榭里传出来,飘荡在湖面上,珠华转头看去,只见那边的姑娘们围坐着,手里似乎传递着什么东西,大约在做游戏。
好吧——看来是有活动的,只是那是姑娘们的消遣,她在已婚这一拨里,只能聊聊家长里短了。
这些琐事珠华不大插得上嘴,曹二奶奶倒是话里带着让她参与了两句,不过她毕竟初来乍到,诸事不熟,硬要加进去聊,若不留神踩了谁的忌讳,反倒不好。大半时间就还是逗着瑞哥儿玩了,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居然很和谐。
瑞哥儿精力很足,一直献殷勤也不累,还更有劲头了,把几上摆的瓜果挨样都请珠华吃了一遍之后,看看没什么好招待的了,大脑袋转转,指使丫头去摘了朵荷花来,指明要开得最漂亮的,然后捧着给珠华:“姐姐,送给你。”
此时座中其他女眷聊了一阵,原一时没有话说了,气氛正卡在一个点上,见此立时又激起了一阵笑声。
廖氏坐在旁边,笑得止不住:“这小哥儿不得了,大人也没他这般会哄人!”
曹二奶奶掩面:“快别夸了,不知跟谁学的,再没人教过他这些。”
这一茬说笑过,时辰就差不多了,开了宴,残茶撤去,丫头们分从两边水榭流水般呈上各色酒菜。
不多时,那边水榭忽然响起了几声惊讶的低呼,跟着是一阵笑声。
这动静与先前的不大一样,曹二奶奶指了丫头:“去问问,姑娘们那边玩什么新鲜玩意这么高兴,也叫我们跟着乐一乐。”
便有一个丫头去了,少顷来回道:“姑娘们嫌干席无趣,在那里占花名儿,有一个姑娘酒量极弱,才喝到三杯就醉倒了,大家俱没想到,因此笑了。”
那边水榭里上的是极清淡的果子酒,甜甜的,和糖水差不多,不过封存几日取个果子的甜香而已,这样也能开席就醉,这酒量确实浅得非同一般了。
曹二奶奶忙站起来:“是谁家的姑娘?我去看一看,让人扶到三姑娘院里歇一会。”
珠华有点紧张,盯着那丫头,待她说出一个“章家二姑娘”来,方松了口气——不是苏婉苏娟就行,没喝过酒的人不知自己深浅,一时没防备醉了怪不得自家,但出来做客,醉在人家里终究不大好看。
这章二姑娘也是侯门之女,不过是旁支了,那家定平侯府没分过家,五服之内都围居在一起,各房头的姑娘们在外行走,自我介绍都是出自定平侯府,但含金量各有多少,就得勋贵内部圈子的人才能分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