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一夜无眠,天刚擦亮,便唤了安念雨来问话。
安念雨在睡梦中尤未清醒,三太太看着她一副惺忪懵懂模样,不由来气,道:“那联珠班的安小娘子怀了你父亲孽种,你可知道?”
安念雨整个人激灵灵一凛,便清醒过来,匪夷所思道:“母亲,你在说什么呢?”
“你父亲与那安小娘子是何时勾搭上的?是不是那安小娘子借你之手,拿你当梯,勾惹了你父亲?”三太太想起昨夜联珠班里看到的一幕,便恨不打一处来。
她这才赶走茵娘那个贱人,没想到三老爷就在外头又惹下了风流孽债,且这个安小娘子更美更年轻,且还在肚子里做了窝,这让三太太的脸往哪儿搁?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安念雨听着母亲咄咄逼人的话语,怎一个震惊了得?
她吓得直摇头道:“母亲一定是从哪里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母亲不要听信那些谣言,安小娘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不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一定是母亲误会了。”
三太太真想抽安念雨耳光,她恨铁不成钢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那个贱人辩白!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能有假?你这个傻女儿,你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冯翠玉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窝囊废!”
安念雨委屈地哭了起来,直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母亲误会了!”
三太太气极了,上前一步,扬手重重打了安念雨的肩膀几下,道:“事到如今,你宁可相信那个贱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母亲吗?你知道昨夜我是在哪里找到你父亲的?联珠班,安小娘子的闺房里!安小娘子怀了孽种,是你亲口承认,这还能有假?我昨夜应该带着你一起去,让你好好看看狐狸精的真面目,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傻女儿,合着外人来陷害自己的母亲!我真是好冤好冤哪!”
冯翠玉一边咒骂一边哭泣,还一边拉扯捶打安念雨。
对这个女儿,她一向视若珍宝,哪里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这个清晨自己实在是气昏了头。
不知何时,安沉焙出现,他跑上前拉开冯翠玉,将安念雨护在身后,道:“母亲何以对妹妹动粗?”
三太太指着安念雨,哭道:“你问问你的好妹妹,她都做了些什么坑娘的事情!”
适才,安沉焙一路走来,早听见三太太的叫嚷,也理清楚三太太生气的缘由,他道:“做下坏事的是父亲和那个安小娘子,母亲不去找他们,打妹妹做什么?妹妹善良,被人利用也是情有可原,母亲打死她岂不是让坏人心里更加偷着乐了?”
三太太听了安沉焙的话,不由悲从中来,跌坐地上掩面哭泣起来。
安沉焙走上前,抱住三太太道:“母亲不要伤心难过了,我早就说过父亲日/日带着念雨上街实在太奇怪,如今看来念雨的确是上了父亲和那个安小娘子的当,他们以妹妹作掩护,暗通款曲暗渡陈仓,他们是奸诈狡猾之人,妹妹岂是他们对手,妹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家。”
儿子如此懂事,女儿如此单纯,丈夫又那么混账,三太太心里五味杂陈,哭得更伤心了。
谁知,一旁安念雨听了安沉焙的话,却情绪激动起来,她喊道:“不会的,绝不会的,安姐姐不会这么对我!她是我的朋友,你们一定是误会了她!一定是!”
一向老实厚道的安念雨此刻涨红了脸,像一头失控的小狮子,让三太太和安沉焙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