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坐在位置上,假装没看见傅昀的惊诧,若无其事地捏着帕子遮了遮嘴角。
若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庄宜穗还没有一点改变,那她才会惊讶呢,惊讶于庄府费尽心思究竟怎么会教出这么个嫡女出来。
洛秋时坐在周韫对面,眸色稍变了变,好似自贵妃一事后,府中有些事,就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觑了眼庄宜穗身后的氿雅,之前氿雅待她态度和善,如今却对她避之不及。
洛秋时有些想不明白。
庄宜穗究竟怎么了?
她顿了顿,才摇了摇头,说:“刘妹妹,如今孟妹妹身子重,你怎得会和她起了冲突?”
一句话,又将重点拉回刘氏身上。
周韫轻挑眉,徐徐看向洛秋时,不待刘氏说话,她就反问了一句:“本妃听说,洛侧妃当时也在场?”
言下之意,你都在场了,当时不阻拦,现在还问什么问?
洛秋时也的确能忍,被这般嘲讽,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只咬唇,看了傅昀一眼,似有些委屈:“妾身的确在场,却是赶去晚了些。”
话音模糊,说得也不尽然,她的凝景苑离后花园甚近,她赶到时,事态还可控,不过,她为何要拦?
一方有孕,一方是周韫的人,闹起来就闹起来,她拦下有何好处?
周韫对她是什么样的人,心知肚明,听了这话,只嘲讽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也没帮刘氏说什么。
毕竟两人争执,导致孟安攸摔倒是事实,刘氏不做出解释,根本不可行。
傅昀一直没说话,等二人争执停下来后,才沉眉刘氏,稍拧眉。
对于刘氏,他素来是放心的。
不管是在周韫等人进府前,还是进府后,不得不说,她行事都甚为妥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分得清楚。
如今居然会和孟安攸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争执,完全不像是她的作风。
若说,是周韫,倒还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傅昀拧了拧眉,沉声道: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话音甫落,室内就有几人不着痕迹地变了变眸色,听爷这语气,似也没有多大怒意。
究竟是过于不在意孟良娣,还是说,爷就这般信任刘氏?
刘氏在王府待了四年有余,对傅昀也有几分了解,她抬起头,往日娇媚的脸上皆是苦涩,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是妾身的错,求爷降罪。”
周韫立即拧起眉,这什么都不说,直接认罪是什么毛病?
傅昀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没先问旁人,而是让她说,就是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脸色沉了下来,刘氏身边的秋寒见此,忙拉住刘氏的手臂,急得快哭出来:“不是这样的!王爷,您听奴婢解释!”
“是孟良娣!是孟良娣先讽刺我们主子,她说、她说——说我家主子是不会下蛋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