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傅佳辞沉默良久。
陈维筝:“你没经历过,所以无话可说是吗?”
傅佳辞:“我刚刚在点烟。”
陈维筝:“…”
傅佳辞狠狠吸了口烟,她的眼角被烟气熏红。
她没有烟瘾,甚至至今都不习惯抽烟,偶尔烦心的时候吸一口,被烟呛到以后,让肺腑的痛苦代替心灵上的烦闷。
“陈维筝,我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吗?”
“没有。”
“我小时候很漂亮的,比现在还要漂亮。可我爸是个控制狂,他心理有病,不准我穿裙子,不准我留长头发,小时候他要带我理发我不愿意,于是他用剪刀把我的头发剪得稀巴烂,直到高中,我都没有留过长头发,没有光明正大穿过裙子。上学的时候,男生喊我男人婆,女生都背地里议论我的性取向。可我只是因为家教的缘故,没有长头发,也没有裙子而已。那些议论你,当你是异类的人,他们分不清对错,难道你自己也分不清吗?明明是他们错了,他们的声音很大,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错误的,没有底气,是他们对自己的价值观没有自信,所以他们才要抱成一团,壮大声势,去维护他们那薄弱可怜的价值观。”
这是陈维筝第一次听傅佳辞的故事,也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没错。
傅佳辞接着说:“虽然小时候我没有长头发,也没有裙子,可幼儿园的时候我是全幼儿园的短跑冠军,因为我经常替班里拿第一,所以老师总是分给我更多糖。陈维筝,你也收到过糖果的,只是你没有珍惜。”
陈维筝开始回忆,他的糖是什么呢?
他的记忆回到被班主任当众剪掉头发的那一天,随着他的头发落地,他的自尊心也只剩稀碎了。
那天他的打算,是要在学校人流最多的时候,从顶楼跳下去。
可江岷问他,放学要去理发店吗?
江岷无疑是许多人都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人,是老师眼中最可靠放心的学生,江岷接近他的日子里,他的处境好了许多。
可是为什么后来上天偏要收走这颗糖?
傅佳辞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陈维筝,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们初中毕业后,江岷不是故意躲着你,而是当时,他也正在失去着什么?”
陈维筝从来没想过。
自妈妈离开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傅佳辞:“他不是给了你五万块钱,让你去找你妈妈吗?他如果真的想要伤害你,为什么三年过去了还要送钱给你?”
陈维筝初中听说他妈妈去了南美,五万块,是带她妈妈回来的机票钱。
这是他的秘密,他只告诉了江岷。
其实回忆并不都是痛苦的,正当陈维筝回味那一丝一缕的甘甜时,傅佳辞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她说——
“江岷只不过是个直男而已。”
陈维筝不服气:“他没谈过女朋友,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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