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无比精准地挥走那一粒尘埃,又无比精准地避开了傅佳辞的脸颊。
明明没有肌肤接触,傅佳辞却感觉到了脸上的热意。
她警戒道:“做什么?”江岷说:“有东西在你头发上,我有强迫症。”
“这年头谁还没有强迫症呢。”
“是临床诊断的精神疾病,你有吗?”
傅佳辞腹诽,还是不要和别人争当精神病了。
江岷忽然笑问:“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占你便宜?”
傅佳辞一双黑黢黢的眼珠上下打量着他,心说:就你现在这样?
他现在这一副病躯,整一朵病恹恹的娇花,有什么能力占她便宜呢。
但是,为什么她的脸颊在发烫?
傅佳辞在医院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她意识到待得过于长久,恶狠狠瞪江岷一眼,“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有缘再见。”
江岷脑袋微向□□,对她说:“不会再见的。”
傅佳辞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她回头摆出一个潇洒的笑容:“是啊,后会无期,江岷。”
她特地加重了“江岷”二字,这两个字被她念得咬牙切齿。
傅佳辞身影一消失,江岷的强迫症忽然又一次犯作。
这女的,她到底是叫什么名字呢?
她到底叫傅什么辞?
傅什么辞呢?
傅佳辞在乘坐公交的过程中接到陈维筝的电话。
公交上人熙熙攘攘,吵得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在下一站下车,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和陈维筝通话。
傅佳辞严厉地质问道:“你躲去哪里了?”
陈维筝说:“你放心,我在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傅佳辞问他:“别人找不到你,你就真的逃得掉吗?”
“你什么意思?”
“陈维筝,有些事情你不去亲自面对,永远逃不出去。你以为你逃离的是别人的欺辱吗?不,你想要逃离的、不敢面对的,是你内心的怯懦。”
电话另一端,陈维筝咬紧牙关,恨到声音战栗:“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傅佳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每个人最在乎的都是自己,没人在乎你身上发生过什么。”
“你根本不知道,那种被当做异类怪物的痛苦,那些人的眼光像刀子,你没有尝试过每天都要经历千刀万剐,你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