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竹舔舔嘴唇,“贷款…”
果然,陈文国眼中的笑意消失无踪,他沉下声,问陈竹:“哪个银行贷给你一个穷学生的?”
陈竹背上起了一层冷汗,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爱意纠缠,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在陈文国跟前泄露半分。
陈文国的目光似箭一般刺在陈竹脊背上,“你去借了高利贷?”
“没有。”陈竹急急否认,慌乱中,手里的小刀不慎滑落,瞬即在胳膊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血珠徐徐滴落,陈竹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文国见状,也顾不上其他,下意识用自己的衣袖去堵陈竹胳膊上的伤口。
“这么大个人,削个水果都能给自己闹出点儿颜色!”陈文国一边数落着陈竹,一边费力地去够床头的纸巾。
“爷爷,对不起。”陈竹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陈文国一面用纸巾给陈竹擦伤口,一面叹气,“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我自己心里有底。”
老人叹息的声音似一把尖刀,直直刺在陈竹胸口。
他愧疚得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陈竹,你已经成年。你的事儿我不会过问,但是,道德和法律的界限,你自己心里也要有底。”
陈竹低着头,年少的他尚不能分辩徐兰庭的真真假假,更不可能窥破徐兰庭皮囊下复杂的灵魂。
他亦不知道,这份禁忌的爱是不是陈文国口中的“道德边界”。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明白,徐兰庭朝他奔赴而来时,他无法拒绝。
“爷爷。”陈竹说,“我自己心里有数,你放心。”
陈文国见状,没有再追问。但陈竹知道,他有生之年最大的一次叛逆,迟早会被陈文国发现。
但愿…陈竹想,那时候爷爷能理解他,也接纳徐兰庭。
“出国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男人远眺着京城的高楼,偌大的窗前,他的身影孤独又高傲。
“徐总,出国的手续都办好了。”助理察觉出徐兰庭压抑的气场,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学校那边看了陈竹的资料,也都表示愿意给一个offer,只要通过最后的面试就好。”
徐兰庭久久伫立在窗前,沉默着,思绪纷杂。
最后他开口:“暂时不要让陈竹知道。”
“明白。”
助理离开后,徐兰庭回到办公桌前处理着他大伯给他留下来的烂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