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无法制止自己开始这种明知会败兴的试探,奢求某些虚无缥缈的答案。
张敛问:怎么畸形了。
周谧说:这三个月你准备怎么度过?你说实话。
张敛说:做同居男女该做的事。
周谧心脏好像被撕开了一个很小的裂口:三个月后呢。
张敛很擅长将难题回抛:你什么打算。
周谧想了会:不知道。
又说:大概率回家,然后不相往来吧。
张敛:又来了。
周谧心头激颤一下,无端联系到今晚散步时他说的那些话: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啊。我又不是你,我对爱情是有憧憬的,假如我想交男朋友了呢。
张敛的回复随意又无情:那等你有男朋友再说。
周谧登时变成一颗被死命挤压的青柠,汩汩往外冒着酸涩:万一没几天就出现一个让我有好感的人呢,我不想再跟你这样子了呢。
张敛回:你都建议我去找其他女人了,我当然也不会约束你。
周谧面颊在不经意间变得格外灼烫,她深吸气:好,反正也没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
她开始直言不讳:你别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傻,我知道你所有举动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跟我睡觉。
她打着字,感觉自己的情绪在急剧液化,向大脑翻涌,又滚烫地从右眼眶滚落出去,滑到下巴。
周谧用手背重重地掖了一下,接着输完:这件事实现起来其实很简单,你这样条件的人大手一挥,愿意跟你上床的女人比比皆是,何必赖上我。
发出去后,对面有好一会都不在输入状态,整个聊天框是静止的,死寂的。
过了会,他才说:我本以为这会是个美好的夜晚。
更多的泪水开始往外漫涌,周谧喉咙哽塞着:哦,让你失望了,我又搞破坏了。
张敛说:睡觉吧,晚安。
他结束对话的意图鲜明,似乎半句都嫌多。
周谧也没有再说一个字,把手机和自己一起蒙进被子里,憋着泣意沉重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这种冷血怪物心怀期待。
为什么还是去主动吞咽毒苹果和深信十二点钟就会消失的水晶鞋和南瓜马车。
为什么没办法像他一样把身与心、灵与肉都得体而理性地区分割裂开来,能在投入与享受过后还保持无动于衷。
翌日,周谧起了个大早,七点多就爬下床,打算避开张敛出门。
结果才走出房间就碰上了同样从卧室出来的男人。
他一身灰色运动服,瞥她一眼,摘掉左边耳机问了声早。
周谧置若罔闻地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