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谧掰开没一点水垢的黑色水龙头,仔仔细细搓手,又偷瞄一眼隔壁张敛,他也在洗手,面色平淡,睫毛低垂如雾障,似乎与喜怒形于色这个词从无干系。
周谧留意到自己满手奶油一样绵密的泡沫,突然起了玩心,伪作不经意弹去一下。
一小块泡沫直接飞去男人清晰如凿的下颌,他不适地皱了下眉,瞥向周谧。
周谧立马做慌张无措状:“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敛不语,冲干净手,抽了张纸慢条斯理擦完,却没有处理那一处来自周谧的小型事故,只侧过身来:“给我擦了。”
周谧定住一秒,诧异:“你自己顺手擦了啊。”
“谁造成,谁处理。”他走近两步。
这下肇事者连棉柔巾都不敢拽了,手上的水也还没来得及擦,在奶油杏的裙摆上渍上了几小块湿痕。
退后间,她后腰抵上洗手台边缘,硬而窄长的一块。
张敛俯视着她,眼睛像月隐后纯色的天空,有种令人窒息的倾盖感。
她心跳快起来,胸口微微发紧,忙说:“我帮你擦掉。”无奈手里没纸,只能抬手替他抹掉那小块白色的浮沫。
她连用指头尖轻揩两下。
手潮的关系,没擦干净反让污浊范围扩大了一倍,周谧慌神,只能换指腹接着搓拭。
整个过程张敛都纹丝不动,一眨不眨盯着她。
他下颌的皮肤出人意料的紧实,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那里转折,有年轻的硬朗感。
周谧手臂垂下去,感觉自己的掌心热了起来,还湿漉漉的,残存的那些水像是变成了汗。
她鼻息紧促起来,转头想找纸巾,脸又被他扳了回来。
张敛一手撑住台面,困住她,并将上身覆过来,但他没有亲吻她,只是靠来她下颌附近差不多的位置,在深深地……嗅她。
周谧怕痒地缩了下脖子。
他在同个地方啄吮一下,嘴唇慢慢蹭到她耳垂:“不是故意的?”
他逼问的音色冷而低沉,气息却滚热无比。
周谧喉咙紧窒得无法回嘴。
她忽然被抱坐到洗手台上,莱茵灰台面原本就有的水液渗进了下方压着的布料里,湿凉感在渐次入侵。
周谧不敢惊呼。卫生间门还敞开着,陈姨在厨房料理的动静隐约可闻。
裙摆窸窣,她腿部的皮肤一点点暴露进空气。
周谧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躲了下,但她两边与背后都没有支撑,只能正面受敌。
有其他的知觉在游移,在侵染,还不紧不慢,愈发隐秘。
瓷盆附近的水让裙摆边缘的潮渍在慢慢洇大。
周谧膝盖开始发软,下巴微微颤栗,手指无觉地在男人衬衣纽扣附近拧出了更多更密集的褶皱和水斑。
“门……”她脸完全涨红,蹙紧了眉,近乎哀求:“别……”
张敛恍若未闻,一声不响地贴着她耳廓,平稳的鼻息有如温热的酷刑和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