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个人躲了一下,轻微的脚步声。
葛苇转头,一愣。
竟是顾晓池无声的靠了过来。
她看了顾晓池那么多次,顾晓池也没反应,这时顾晓池猛然一靠过来,她还挺紧张。
也不知在紧张什么,她很清楚,两人现在虽同处一个片场,但一句话都不会在说。
就像现在,两人共事一周了,再接触还是尴尬的沉默。
顾晓池扬扬手里的发带,意思是她来给葛苇帮发带的。
刚才葛苇的碎发被电扇风吹着,撩到她脸上,所以她躲了一下。
葛苇点点头,顾晓池就再次靠了过来。
小平说:“苇姐,晓池,你们俩还真有缘分啊,哈哈哈哈。”
她指的是顾晓池和葛苇频频共事的这件事。
但笑着笑着,她觉得不对了。
葛苇低着头,顾晓池也看着空气,两人不对视,也不说话。
小平:“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收起了干笑,刚好有助理导演来找她,她如蒙大赦一般溜走了。
在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顾晓池和葛苇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拿着助理导演给她的最新剧本,又往葛苇和顾晓池那边看了一眼。
葛苇低着头,头上一个高高束起的马尾垂下来,顾晓池正在给她系发带。
两人之间有一股尴尬的气流,涌动着,连小平都看出来了。
顾晓池手里的,说是发带,其实就是一根红色的布条。
那是从侠女的师傅身上撕下来的。师傅总是一袭红裙,像火,像她胸怀天下的那颗赤子之心。
葛苇所饰演的侠女,在留过那此生唯一的一滴眼泪以后,还是没有心,但她决定把师傅的心带在身上。
收了师傅的尸身,从师傅的裙上扯下一根布条。
红色的,刚好是心的颜色。
侠女永远是一身黑,此时,在去大杀四方屠城之前,把这红色的布条系在了头上。
顾晓池的手指又细又长,窄窄一根布条,在她手里很灵活,绕在葛苇的发辫上,缠了两圈,系一个结,固定好。
按理说这是发型师的事,但这布条有点特殊,本来是从服装上撕下来的,又要注意和葛苇一身黑的服饰相匹配,还得醒目的跳脱出来,就交到顾晓池这里来了。
顾晓池的手势,特别特别小心,好像连葛苇的头发丝儿都不敢碰到。
葛苇也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像生怕碰到顾晓池的手指。
小平跟了葛苇这么多年,就没看她这么老实过。
发带整理完,葛苇抬起头,轻轻点了点。
顾晓池就退到一边去了。
低着头,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身边人来人往的也没见她抬头,很专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