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并没有生气,只是为了给薛雯撑腰,晾了沈泰安这一会儿也尽够了,摇头笑接口道:“淘气也是朕宠出来的···爱卿啊,朕教女无方,让你受委屈了。只是···这里头的事朕也听出来了,她心里有气,也是有的。说到底,小儿女的事终要他们自己闹腾解决,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就别掺和了,哈哈哈哈。”
沈泰安连忙做出惶恐模样,忙不迭恭敬起身。
先说“圣上您乃是正当盛年,您说这个话,微臣惶恐。倒是臣,近来总是少眠,半夜歇下,总是鸡鸣便起,听闻人说这是老了的征兆,叹矣。”
说这个有来处——听闻自己的耳目齐姑姑说起,圣上近日来政务辛苦,有些嗜睡,沈泰安因此故意这么说,大拍龙屁。
又说“臣家中的老母亲才是真的人老糊涂了,的确是有言语不当之处,虽当时便已喝止,但公主金枝玉叶,自然免不了心里委屈。事实上,公主当是时,进退得宜言辞有理,对家母也是恪守敬重,其风采堪为女子典范。可见公主听政多年胸襟眼界皆脱俗,乃是圣上教导有方之故。就连殿下身边的周掌闱,也刚烈守矩,只因臣下阻止她申斥老母,就做出了自我惩戒之举。”
——又于瑞金的事上替自家辩解了,又恭维了一圈儿人,一个都都没有落下,可谓滴水不漏。
最后,还表达了对皇上的话的赞同,转而做出了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笑着称,“臣之三子倾心于公主,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当老子的也不能什么都包揽了去——圣上您说的对,这事儿啊,还是交给他们两个自己去磨合吧。免得旁人在里头越搅和越乱”
一番话功德圆满,面面俱到。
——君臣融洽。
这可是件“卖力气”的活儿,沈泰安终于也能告退之时,站在门口长出一口气,小风一吹,因汗湿重衣竟是生生的打了个寒战···不由有些气馁。
那明安公主,的确是个宝贝,但打从围场董依依惊马的风波起,便是波折不断,几经变幻。
如今,虽说是他们行差一步在先,但家里那个是个死心眼儿,一回来知道了前事就闹天闹地地耍无赖,耍得沈郡王又生不少华发。宫里的这个更好,差点儿害得他获罪于圣上,短时间内受挫太多,让沈泰安不得不在心里重新衡量起这件好事太太多磨的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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