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笑,岔断了娘姨们的悲伤。金素生气了,柳眉竖起,责那阿牛的不是:“冇礼貌嘅小鬼,来蓝桥做乜嘢呢。”
阿牛走到天井,说:“我来揾娘姨倾偈,顺便给娘姨捏搭捏搭胳膊。”
“小鬼,粤语讲得挺圆熟。”听阿牛用粤语回话,金素竖起的眉毛低了点,怒气也随之降下。挥挥手,散了天井下的其它娘姨,用目光示阿牛入堂来喝茶,吃点瓜子糕点,慢慢小叙。
阿牛随在金素后头走。金素脚下的鞋又厚又高,她又是裹过足的人,走起路来蹩拉蹩拉的,看着好难受,阿牛抬起手扶她一把,边走边问:“娘姨今日这一出,是在搞什么名堂。”
金素卸去头上的饰品,斜睨阿牛,诶,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没有分明的棱角,再细细一瞧,皮肤白白好搭眼,怎和甄钰生得有些像了,莫不是眼错了?
她突然温柔起来,手举起来往阿牛捶:“我自有我的道理,不干你事。不过你想知道的话,叫声姐姐来听,我便与你说,呵呵。”
阿牛嘿嘿蚩蚩没闪开,好在金素只是砑了一下,做个样子而已,他愈发好奇了,燥不搭的含笑叫一声:“姐姐行行好,你就与我说说。”
一声姐姐叫到金素心里去了,她眨着两排黑刷刷的睫毛,道:“面上挂腻了卖身的牌子,但这个时候了作良家妇女又不可能,就想接客的时候也唱点曲,演点戏,另寻几个营生之道,多揾点钱。风月场里的那些臭男人浑身是病,接触的日子长了,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也是十病九痛的,前半辈子好的歹的都揽搭下了,现在想起有些恶心。”
金素说到这儿,还想说有的男人那根东西的质量就似是来搭浆的,连头搭脑吃进去,也搔不到一点肉壁,手指塞进去都比那东西快活。一想阿牛应还不知人道,默默住了口,不好把话说太开。
“我也不愿意阿钰往后被世人说是一副贱骨头,去挨受各种眼光。我要揾许多钱,有了钱就不受樊,阿钰往后可以放眼拣男人了。”
“姐姐可把里头的夹白撇了去,要不往后那些客观,也会忍不住扑哧一笑。”金素说了一堆,并不难懂,说到底,她做一切都是为了甄钰。ⒽāīτāйɡsⒽùщù.cc(haitangshuwu.cc)
金素捋下脸儿,一口回绝:“我可不,笑也罢哭也罢,于我这个负冒金钱的人来说,给钱就好。”
说着,二人在堂里坐下。
金素给阿牛倒了一杯热茶,不失待客之道,又打开柜子,拿出两个袋子,手往里一伸,抓出一把瓜子杏仁。
一手抓瓜子一手抓杏仁,抓得满满当当,走路的时候掉出来几颗。金素不放在盘里,直接让阿牛拉开衣服口袋,然后把这些零嘴儿给塞进去:“你这小鬼吃得瘪塌塌的,风儿一来,你就随风跑了,多吃点。”
阿牛起身道谢,他说今日来是来聊天,金素也不疑,和他聊了几句,无所不聊。
吕江年的事,阿牛不好直搭直告诉金素,聊天之际,肚内一直酝酿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