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揉了揉发麻的脖子,起身去洗漱,催促江容,“楼下还有浴室呢,你快也洗漱下,我们等会去医院做体检……”
顾小文进了浴室,江容看着她身影消失,心里那种因为她睡醒了,害怕她突然和昨天睡完了之后出尔反尔一样的恐惧,慢慢消散掉。
但是他紧紧盯着浴室门,听到了里面传来很轻的水声之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却没有去其他的浴室洗漱,而是走到了浴室门口,隔着浴室门看着里面根本看不清的朦胧身影。
然后他试图伸手去开门,接着门就真的打开了。
顾小文就没有锁。
江容愣了一瞬,意识到她是因为对自己毫不设防所以没有锁门之后,看向顾小文的眼神简直可怕。
他那张脸,和另一个世界一模一样,但又因为眼神很难把他们当成一个人,他的眼神没有另一个世界那样清澈,糅杂了太多的晦涩甚至是阴鸷。
像一条经年被虐/打的流浪狗,突然间被收养了,闻到了肉味儿,怎么能不疯?
顾小文本来想对他笑一下撩拨他的,可是他真的开门走进来,用那种吃人一样的眼神盯着她,锁上了浴室门站在淋浴下面,问她“可以吗。”的时候,顾小文摸了一把脸,有些被动地后退了一步。
好像不用撩拨?
然后她一点头,就被举起来了。
是真的举起来。
浴室瓷砖是真凉,淋浴和江容又太热。
顾小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一贯会玩儿的她也有些遭不住。
毕竟她可是植物人的状态在医院里面躺了五年,就算恢复差不多了,也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
比如两个人洗完出浴室的时候,已经下岗两个月的手杖,又上岗了。
顾小文腿酸,倒是没有别的,就是腿酸,毕竟她这还不太发达的肌肉,康复锻炼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一次盘着发力太久了,属于运动超量。
两个人是准备去外面吃早饭的,顾小文拿了手杖出来,江容看着沉默了片刻,突然在她身后说,“对不起。”
顾小文正下楼呢,闻言一愣,“怎么了?”
“我下次不会,用这个姿势……”
“哎呦我的妈,”顾小文捂住了自己的脸,哭笑不得地说,“□□的说什么呢?”
顾小文站着朝着他伸手,江容穿着一身发白的牛仔,戴着鸭舌帽,衣服裤子还破洞呢,也不知道是洗得发白了,还是本来卖的时候就是做旧。
他看到顾小文伸手,连忙快走几步下来,充当她的手杖扶着她。
然后顾小文短暂上岗的手杖就又下岗了。
江容看上去真的很青春啊,顾小文在车上一直看他,把他看得有点热,然后也回看顾小文,又看前面司机,凑近顾小文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