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母烧了一锅香汤,叫人抬进屋里来,兑好水温把他按在盆里:“你也别想太多了,高娘娘一心奉公不徇私情,你也是少不更事,又没有恶意,可能言语上有什么得罪之处,明天诚心侍奉,她老人家也不会为难你。”
林玄礼:不会才怪。我在她心里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小可爱了。
保母又道:“小郎君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林玄礼仰头让她舀水浇洗头发:“没有,我不怕。我只担心最近有人弹劾我,真叫我闭门思过。”
“娘娘生病,官家也不问政,奏札也留中不发,你怕什么呢?”
洗白白擦香香,次日清晨天黑没亮就被挖起来,穿了一身荷叶配色,红衣绿裤,还梳了两个包包头。
保母:“十一郎可真俊呀。”
小翠拍手:“分明是菩萨身边的金童。”
美娥捧着脂粉也笑:“小郎君这几天白多了,和玉人儿一样。”
林玄礼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觉得有点怪异,包包头没什么,但是这身衣裤吧……虽然是那种高雅柔和饱和度不高的红色绿色,但总觉得可以唱一段二人转了。从小就觉得这个配色不合适,这些年自己没看习惯,她们也没被自己说服。
吃了一碗馄饨+俩小烧饼,打扮整齐去侍疾。问女官:“不知道该干什么,请姐姐指点。”
女官:“十一郎别怕,你只管端药端水,小人把东西递给您,您端过去就是了。”
林玄礼:“全仗姐姐。”
端了一次药,一次清水,搬运了许多奏折,磨了半天的墨汁。
高娘娘也不说话,带着病批阅奏折。
林玄礼磨完足够多的墨汁,退到旁边休息,恍然大悟,好么,其实我就是来罚站的![都生病了还不肯养病,积劳成疾没什么好处。]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好心办坏事的老太太实在是太多了。]
[问题是这还不算坏事,王安石没错,他的计划也没错,但是实践操作时问题太严重了。神宗老爹被挫败了一次就一蹶不振……唉这么说有点过了,二十万人命呢。]
[我就当是站桩了,调整一下重心,哇,当年一整天站将近十个小时根本不累的,现在太娇气啦。]
高娘娘看了一上午的奏折,单独挑出来的只有一摞:“去请官家过来议事。”
林玄礼抻着脖子看了半天,标题在正面,看不见都是什么内容。心里很淡定:[介都是嘛啊。弹劾我的么?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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