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不客气!”
“你是陆战1师的?”
“对。”
“你猜我怎么知道?”很秀气的一个华裔女人,还活泼。她看朝宗没言语,“我是护士,志愿的。”
两人都不是新手,事情向着该有的样子发展。才从瓜岛死里逃生,他要放纵一下。吃饭时,女人说自己祖上是来自福建的淘金客,1852年来到“新金山”墨尔本,经历过1857年7月的巴克兰河金矿暴力排华事件。祖父、父亲发达了,就送她去美国读书,朝宗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疑心她与每个男人上床前都要痛说家史。女人说了自己的名字,他没听清,他也不再问,露水情缘,没必要。女人问他的名字,他就胡诌一个。
他们去酒店开房,上楼前,朝宗先去旁边的药店扎一头,军队里发了避孕套,他没带在身上。出药店的门,他瞥见街角有一家“上海小笼”,他立住出神。他记得洙姬最爱和他去波士顿唐人街吃上海小笼,她学着他的样子,先把汤吸光,那粉嫩的肉嘟嘟的唇贴在晶莹透亮的小笼上,他看不够。他还说以后要带洙姬回上海去吃最好吃的南翔小笼。
“你怎么了?”女人问。
“没什么。”他没了兴致。
他出于礼貌继续下去,短暂、寡淡无味。结束了,他退出来,一把扯掉套子,即使弄疼了自己,他也不在乎。如此,他便于她毫无关系。他和洙姬从不用套,他喜欢和她融为一体。他不怕洙姬受孕,有了孩子,他就娶她,只是婚礼要推迟,因为母亲兄嫂不在身边。
他知道这女人对他的状态极不满意,他无所谓。
墨尔本2月中旬的夜晚温暖干旱,朝宗顺着雅拉河走回驻地。Yarrak,土著语言为“瀑布”、“河流”的意思,墨城就是沿着这条河兴建的。河水被两岸的工业排泄污染了,好像波士顿的查尔斯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