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将手里的桃枝绾到了慈姑发间,两人挨得很近,近到他能闻见她淡淡的发间清香,一阵风吹过,将她没绾住的几缕发丝吹到了他脸上,
轻轻痒痒,他忍不住耳朵泛起了红晕。
他正直了身子,松开了手:“绾完了。”
慈姑感受到了发间插着的枝条,再看满街的娘子们都纷纷往头上插起了桃枝,这才想起原来是绾桃结。
端阳节这天习俗,到了午时,要将桃叶插在绾结上,叫做桃结,能祈福避祸,原来适才濮九鸾是在给自己绾桃结。
她摸摸发间的桃叶,知道是濮九鸾好心依照习俗帮她簪发,脸却忍不住红了。
濮九鸾咳嗽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认适才坦坦荡荡,可不知为何靠近慈姑后却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磁场。
风从不知道的地方轻轻飘来,两人在这尴尬又暧昧的氛围里齐齐熄了声,悄无声息站在这五月的风光里。
树荫从头顶落下,远处汴河边一簇黄蔷薇开得热热闹闹,旁边一个樱桃树正繁盛,满树浅红玛瑙白的果子垂满一树,恰如树下男女的心思,青涩又懵懂。
“十一叔!康娘子!”
河对岸有个人扯着公鸭嗓子喊。
这喊声将两人从适才朦胧的情愫里惊醒,齐齐扭头去看。
却是濮宝轩那个活宝。
他见吸引了两人注意,越发兴高采烈拼命挥手:“十一叔,康娘子!”,脚下更是飞奔,一路小跑过木桥,直到两人身边。
濮九鸾皱皱眉头,神色有被人打扰的怒意:“何事聒噪?”
濮宝轩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被人厌弃了,还兴冲冲道:“我与王家的婚事取消了!”
“王月娥自作孽,动手打人传遍满汴京,婆婆说这样的人家不敢娶进门!”
“我爹也没说什么,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哈哈哈哈您要是在现场就好了,看我爹与后娘脸上那副表情哈哈哈!”
他眉飞色舞,又是比划,又是活蹦乱跳,还觉不过瘾,一气儿冲到汴河边,冲着往来游船与行人大喊:“本少爷现在自由啦!”
濮九鸾:……
慈姑:……
上次他来寻慈姑,虽然举止古怪,但说话文质彬彬,慈姑还以为他是个贵公子呢,如今一看,适才濮九鸾说他侄儿不通人情世故倒真是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