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荷,”
高老头知道自家是说不过胡大娘那边了,把眼睛看向了梁冬荷和珍珍珠珠,痛心道,“冬荷,以前的事咱不说了,但珍珍珠珠两孩子毕竟是高家人,就算是为了两孩子,你不能再考虑考虑?你这要是离了,两孩子就没了妈,在后妈手底下过日子,以后能得好?咱不要你原谅老婆子,你再回来跟重平过,我做主,让你们分出去单过,以后老婆子再不能管你们的事,成不?”
“孩子的确不能跟后妈过,”
梁冬荷看着高老头,道,“她们以后要跟着我过,今天办离婚,就是要把她们的户口跟我的两起,都迁出去。”
“你休想!”
高老婆子终于跳起。
她真是恨死了这个儿媳妇,就是为了让她不好过也不愿把招娣和来娣给她。
她道,“招娣和来娣姓高,是我们高家的孙女,自古就没有下堂媳妇还能带走孩子的,没这个道理!”
“听听,听听,”
胡大娘看向赵书记还有其他几个公社领导,道,“赵书记,许副书记,张主任,你们都听听,我们家东全说我们家冬荷跟他们家在思想作风,还有政治觉悟上都有严重的分歧,那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们听,这高老婆子两口一个‘自古’‘下堂媳妇’,他们还当现在是那个能随便压迫人,剥削人的旧社会呢,他们觉得媳妇就是低人一等的,是可以随便打骂虐待的奴隶,女儿也是能跟货物一样卖出去的,这样可怕的思想做派,我们冬荷要怎么跟他们过下去?又怎么敢把珍珍和珠珠留在这样思想还没解放,长年虐待女儿,还可能卖了她们的人家?我们现在是新社会,决不能姑息这样的思想和行为!”
高老婆子气得差点又是一个绝倒。
两边吵得厉害,梁进锡委实有些不耐烦了。
他看了两眼高重平,看得高重平莫名心惊胆战,再想到他说的话……他心里最后的两抹希望也灭了。
高重平已经清醒的意识到,这婚肯定是要离的了。
越吵越闹,越没脸的只有他们高家和高重平而已。
他其实心里已经在害怕,就怕婚离了,梁家人还不肯放过他,要把他的工作搞没了。
想到这里他冒了两身冷汗。
高重平自大但其实也没有那么自大。
他的仰仗和自大的底气都来自于那份两个月十五块的粮站拖拉机驾驶员工作而已。
有了这份工作,就算是离了婚,他也能再找个条件很好的姑娘家嫁给他,生儿育女,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可要是没了这份工作,那他还剩下什么去娶人家黄花大闺女?
而且就他妈和梁冬荷这些年闹的,谁不知道他妈脾气差,虐待孙女?
人家谁肯嫁给他?
“爸妈,离吧。”
他道,“离吧,是我对不起冬荷和两个孩子,既然冬荷想带走孩子,那就带走吧,但我毕竟还是她们的爸,以后每个月就从我的工资里拿两块钱给她们,她们要是什么时候想回来,高家也还是她们的家。”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