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见到赤狐的时候,蜡像已经被淹了大半。
她的脸紧紧地贴在铁笼栏杆上:“小鱼!”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你一定会救我的!”
虞姜蹲在铁笼前,将钥匙插进铁笼中间。
却微微一顿。
乌黑的瞳仁落在赤狐身上,轻声问了一句:“不问问棕狮怎么没上来?”
“唔?”
蜡像遥遥头,声音闷闷地从鼻孔传了出来:“薛大哥?”
“薛大哥要杀我,他一定不是薛大哥。”
“不。”虞姜看着她,又温柔又残忍地温声说,“他是薛浑。”
“就在刚刚,已经被我杀死了。”
“他已经完全被侵蚀了......但他确实还是他。”
“哦......哦。”
赤狐点点头,又朝外撞了撞:“小狐知道啦,救我出去呀小鱼。”
咔哒一声。
锁开了。
虞姜收回目光:“你叫什么名字?”
蜡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歪头去推铁笼的门:“是我呀,我是小狐呀!”
“以前呢,你叫什么名字?”
铁笼的门被虞姜挡着,好像赤狐不说出自己叫什么名字她就不肯放她出来一样。
赤狐急急地从鼻孔喷出一股气。
她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带着浓重的哭腔说:“我不当人太久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再好好想想哦。”
虞姜伸手摸了摸蜡像的头。
“水......水轻绒!我想起来啦!”
“因为、因为我娘绒花做的特别好,她说我比绒花还漂亮......小鱼,我想起来啦!你救我出去呀!”
“嗯。”
虞姜拉开门:“我会救你出去的。”
深黑的海水跟着外涌。
蜡像嘻嘻地笑,从铁笼里往外爬。
虞姜只轻轻一敲。
爬到一半的蜡像就裂出一道碎纹。
赤狐拼命仰着脑袋:“小、小鱼?”
虞姜没出声。
又敲了一下。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她说。
赤狐就像棕狮一样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几乎要将头仰掉了,也想不起来还能站起来,带着哭腔和不解问:“小鱼?”
直到蜡像完全倒在地上、直到有血迹从里面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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