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陛下传讯,要您亲自去通灵玉前见他。”
“孤知道了。”他看了床上叶云澜一眼,压下心中担忧,道,“走罢。”
——叶悬光来到一块足有一人高的火红灵玉前。
灵石上面如同镜子般映有人影。
叶帝坐于皇座。
他头戴冠冕,珠帘垂落,长相极为俊美,鼻梁高挺,唇却极薄,与叶悬光有七分相似。
唯独眼瞳并非金黄。
他身边站着一个极美的女子,纤手扶着皇座,一身繁复华服,妆容也是数个时辰才能够仔细画出的精致美艳。
她并没有看向灵石这边,只低头凝望着皇座上的男人,眼波流转,尽是情深。
……就像一只被豢养娇宠的美丽金丝雀,所有打扮,都是为了讨身边的主人欢心。
叶悬光俯身垂首。
“悬光见过父皇,还有母后。”
叶帝道:“你身上伤势如何了。”
叶悬光道:“已经无碍。多谢父皇关心。”
叶帝冷笑一声,“星月一族命数将尽,不足为虑。未想还敢垂死挣扎,算计于你,不过是加速自我毁灭罢了。”
叶悬光:“父皇说得是。”
“天书预言,天池山异宝出世,与吾族甚有关联,你必须将之取回。”
叶悬光:“是。”
叶帝观察着自己儿子垂首恭敬的脸,忽然道:“朕听洵长老说,你救了一个重伤之人,样貌生得很像你母后?”
——叶悬光走后,房中除了门口侍卫,便只剩贺兰泽和陈微远两人。
贺兰泽冷冷看了陈微远一眼,道:“我需要再去联络宗主一番,不过陈道友,你与叶师弟非亲非故,留在此地做甚。”
陈微远道:“你不是他,又怎知我们非亲非故?”他低声道,“我和云澜之间,关系可能比你想象,还要亲密得多。”
毕竟叶云澜,可是他日后命中注定的道侣。
贺兰泽却不打算与他废话,干脆撕破了脸皮,“离开房间。”
陈微远这回却难得没有与他呛声,道:“贺兰道友未免思虑过甚,我虽与云澜关系亲密,却也不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倒是你,天池山异变,各宗弟子惊慌失措,身为天宗大师兄,却不回去主持大局,真的合适么?”
说罢,他迈步走出房间。
贺兰泽沉着脸看他离开,才快步走出房间。
待贺兰泽走后,过了半晌,房中角落忽然又有一道身影走出。
陈微远看着门口,唇角带着一丝淡漠的笑。
……贺兰泽未免太过好骗。
陈微远走到床前,单膝跪在床沿,伸手去抚床上人苍白脸颊。
这些日子以来,他做了许多梦。
梦中都是他与叶云澜相处的细节。对方在梦中一声又一声唤他“夫君”,予他无数体贴和温柔。
就仿佛……真的一样。
只是梦的最后,都是他手持着一截白梅花枝,面对空荡荡的书房,心头执念如巨浪扑来。
每每清醒,总是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