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娶韩氏私生女的时候,祁棠没有计较你的过错,但对他而言,这种事还能有第二次吗?”
他经历了太多事情,刚结婚之后的焦头烂额,七年之后的深重隐患。倒流时间看到了太多不曾发觉的真相,现在也无怪祁棠多疑。
“查一查陈经理结婚的时候,安氏和他有过什么联系。”祁棠说道。
书房里暖光潋滟,夏日的灼色透入玻璃,析出剔透的金线。祁棠的视线擦过门边一角,看到李嫂正轻手轻脚地擦拭盆景的陶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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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的时候宴任才补完觉起来,张嫂上来请他们下去吃饭,祁棠还在书房里和洪田方打电话。
宴任叩门后推入,祁棠站在办公桌边,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祁棠的目光非常平静,温冷的色调纯粹而淡然。自然光点亮室内,在祁棠的侧脸描出轮廓,光晕融入他的眼底,像是油彩在镜面滑落。
他的面上并不流露多少情绪,但那种疏离的吸睛意味仍旧像细薄弯钩,在宴任心上浸润凉意地微微刮挠。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慢慢查也没事。”祁棠转身的动作偏缓,宴任看到他线条利落而弧度流畅的脊背,“陈岳的事可能有安氏插手,你着重从安氏那里查。”
祁棠挂了电话,绕过办公桌,“张嫂叫我们下去?”
“嗯。”宴任让开一步,“你在查陈岳?”
“在查他泄露资金问题的事。”祁棠和宴任一前一后下楼,他犹豫了片刻,但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再度重生,所以保险起见问道,“你知道多少?”
宴任略感意外地微微挑眉,他们基本不在公事上有所交叉,祁棠向来一力承担,也拒绝宴任插手。
“陈岳和韩氏私生女是高中同学。”宴任走到桌前坐下,看着祁棠道,“私生女未婚先孕,但韩氏看不上陈岳。”
祁棠的心里顿时一沉。
“所以……”祁棠的手指在桌面微蜷,宴任的眸光略略低垂,看向祁棠圆润悦目的指尖弧度,“当时被透露出来的资金问题,事实上是韩氏提出来的入赘条件?”
宴任没有否认,但也并不肯定。
祁棠淡淡吸了口气,确定道,“你知道。”
“——安氏以工程转让作为补偿,让韩氏接受了陈岳。”宴任和祁棠对视道,“陈岳答应的不是韩氏的条件。”
——是安氏的条件。
祁棠微微张开嘴唇,却没有出声。
宴任一直以来都知道,但因为祁棠在公事上极其分明的独立态度,所以时隔五年才亲口告诉祁棠。
宴任从很早就知道陈岳有问题,难怪会在项目产生问题后提前发觉,以至于去U国做项目优化——
七年前,祁棠以不光彩的方式结婚,太过年轻,又实在忙碌。
他对一起打拼的陈岳有所倚重,格外信任,却拒绝枕边的协助,不肯向舆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