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说姑娘们,理是这么个理,可没法子,上头发话了,我也只能来催催你们。阿荣,你一向识大体,想必也能理解我的难处,还请体谅体谅,就像你说的,早去晚归,熬一熬,赶一赶,肯定能行的。你放心,我会算你双倍工钱的。还有,我叫人替你配了一把工坊的钥匙,炭火也命人准备了双份,姑姑求你了,姑姑能不能安生过个年就全看你了。”柳春苗说到最后拉住了曾荣的手。
一时之间,曾荣为难了。
首先,她无法断定柳春苗说的是真是假,尽管她本人是怀疑的,可对方言辞恳切,且又把责任揽了过去,曾荣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这件事关联太大,曾荣就算勉强应了下来,她也未必能及时完成啊?
刺绣不像缝补,不光讲究一个慢字,还得细呢,这个细是细心的细,来不得半点的错,所以需要长时间地盯着绣品。
退一步说,就算她身子能熬下来,可眼睛也未必啊,尤其是晚上,灯光这么暗,做不了一个时辰双眼就该迷离了。
“柳姑姑,腊八我真完不成,实在是……”
“阿荣,我帮你,你绣身子,我绣袖子。”阿梅把话接过去了。
不就是凤穿牡丹么?她没绣过凤凰难道还没绣过牡丹么?只要曾荣把花样描好,她不比曾荣绣的差!
“也好,还请姑姑成全。”曾荣略一思索,答应了。
袖子上不用绣凤凰,只绣牡丹难不倒阿梅,唯一没把握的是用金箔线圈边,这个可以留给曾荣自己来。
“不成,每个人的手法不一样,你们看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我实说了吧,这衣服是给皇后的,若是皇后怪罪下来,我们谁也兜不住。”柳春苗摇头了。
阿梅一看这摆明就是欺负曾荣,心下一火,正要说去找刘公公求情,曾荣捏了她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刘公公能看在阿梅和覃初雪的面上替她找一个好大夫,这已是格外开恩,若是因为刺绣又去求他,且不说他伸不伸手管,单就这印象就崩了,以后想回转就难了,毕竟他之于曾荣来说就是一陌生人。
“好吧,我接了。”曾荣苦笑着答应了。
“你疯了?你……”阿梅瞪大了眼睛。
“不是疯了,做人得讲道义,这一个月柳姑姑是如何关照我们的?难不成你忍心让柳姑姑不能过个安生年?”
没办法,柳春苗都搬出了皇后,她有几个脑袋敢得罪皇后?
相反,她连面见皇后的机会都没有,事情真相如何想必皇后也只能从刘安或柳春苗嘴里听到他们想让她听到的,曾荣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会有。
因此,她不能得罪柳姑姑,至少现在不能。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柳春苗摸了摸曾荣的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