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怎么可能杀人。杀得还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
乔掌柜喊冤。
“杀人不一定要出门的。被害人很可能是自己送上门寻死的。”
万达摇了摇脑袋,走到一脸惨白的赖大娘面前,低声问道,“老妈妈,你处心积虑害死了你的儿子,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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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我都听糊涂了。”
万贵妃理了理头绪,还是没有明白。
“那位乔小姐住的绣楼,有前后三扇窗户。一扇对着街面,一扇对着酒楼下的空地,一扇对着海子。”
万达解释道,“乔家的绒线铺其实斜对着临水居。从临水居三楼最外头的座位斜看过去,能看到乔家二楼的一角。”
万达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下,“也就是比巴掌大一点的一角吧。”
“所以你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双眼睛,是乔家小姐的眼睛?啊……我明白了,乔家父母虽然不允许女儿打开临街的两扇窗户,怕女儿看多了行人野了心。但是对着湖的那一扇窗,还是可以开着的。”
菱花镜搁在化妆盒上,正好是个斜角,对着三楼斜上方临水居最外头的雅座。
“郑公子是位风流公子,擅长吹笛。几个月前来到京师,就和一群同为举子的友人,相聚在临水居的三楼,迎风弄笛,吟诗作对。当时风光正好,小姐也背对着酒楼,一边梳妆,一边眺望着湖面。”
说到这里,万达也是啧啧称奇。
“坐在三楼最外头的郑公子,就从菱花镜里见到了小姐。两人在镜子里眉来眼去,一见钟情了。”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真可怕,为了谈恋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哪怕两人都没有面对面,就在镜子里也能谈起来。
“但是这个和‘癞子头’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最多只是年轻男女的一段眉眼风流而已。毕竟乔小姐门都不能出啊。”
万贞儿疑惑道。
“这就是‘癞子头’的老娘做下的冤孽了。”
万达叹了一声,“我看过顺天府的记录,这个卖花的赖大娘可不是什么老实的大妈。借着卖花的由头,走街串巷,深入后宅,名为卖花,其实是个‘马泊六’。”
简单地说吧,这位就是明代的“王婆”——不是卖瓜的王婆,是给西门庆和潘金莲穿针引线的那种。
“‘癞子头’这么多年进进出出顺天府,每次的赎铜都要十几两。王婆疼爱儿子,舍不得儿子在牢内受苦,回回都很快就将赎铜交往府衙。她一个卖花的老婆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赎铜是古代司法中的特有产物。简单地说就是可以通过交付罚金的方式来免去部分罪责。
当然了,杀人、放火、造反这种重罪不在可以赎取的范围内。
就这么点时间里,万达已经托人调来了顺天府的刑案记录了——对!就是那个吃人嘴短的邱子晋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