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新乐伯府的财力,养个八、九匹马都不在话下吧。
据说宫里的那位娘娘就喜欢骑马。
皇城的西北角有内校场,东北角有御马监和毗邻的里草栏厂,娘娘时不时会带上宫女们策马奔腾。
倒是皇帝陛下,因为自小身体不好,对于习武一事无甚兴趣,反而更加喜欢书画弹琴。
“杨千户,你骑过驴么?”
万达说着,俯身摸了摸小黑驴的脖子,后者温驯地摇了摇脑袋。
“啊?”
杨休羡一时语塞。
“这……倒是不曾骑过。”
他家是世袭锦衣卫,从小跟着叔父在校场习武,几乎是刚学会走路就学会了骑马,何曾骑过驴子。
正确地说,杨家根本没有驴子!
“我骑驴,是因为骑驴很舒服。”
万达一本正经地答道,“这跟我会不会骑马是两件事。你不能因为我骑驴,就觉得我显然不会骑马。”
杨休羡挑起一侧的眉毛,觉得他话里有话。
“所以,不下楼和与世隔绝,是两码事。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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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审案子的万达,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审讯厅,看到的就是非常愁云惨淡的一幕。
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进了北镇抚司衙门就等于进了鬼门关。别管你是穷是富,是高官还是富商,锦衣卫的一套大刑走下来,首先去掉半条命。
剩下的半条命,根据能够吐出多少有用的情报,以及家中能付得起多少赎金来判断。
因此这些跪在堂下等着问话的人,无不哭丧着一张脸,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官员中,万达的职位最高,自然坐在主审管的座位上。
杨休羡和邓翔分别坐在左右两侧。
万达在进门之前,就跟两人打了招呼。
一会儿不管在堂上发生什么,他们都别管他,让他发挥发挥。
正中了杨休羡的下怀。
来之前,袁大人就已经私下里对他吩咐过,万达想怎么审就怎么审,由着他去。
如今虽然堂上只有他们三个主审官,但是这审讯厅外头,乃至皇城的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想看这案子在万达的手上该怎么了结。
为了防止互相串供,之前校尉和典吏们已经单独对他们所有人都做了一次审讯。万达一边听着堂下人的供词,一边翻看着先前的记录。
这里所有的人都表示当晚没有见过那个死去的“癞子头”。
除了门口的两个打手是江湖人士出身,之前在街巷中见过那个无赖,听过他的名头外。其余的客人都压根不认识这人。
万达看着下面这些高矮胖瘦不等的男人们,将其中老的,丑的,还有年纪特别小的都让校尉带了出去,只留下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各个相貌清秀,举止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