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悠攥着簪子的手有些用力，用力地掌肉发白。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朝前一步，更贴近了他，空余的左手撩开他颈间垂落的一些碎发，露出脖颈来——侧颈的动脉血管，她知那里并不算妖物的命门。

可是。可是。

咔哒一声。

闻惟德的手指打开她梳妆台上的抽屉，垂目看着里面放着的一颗橘色宝石，嘴角浅浅勾起。“和悠。”

她被这一声和悠喊得瞬间一抖，手里的簪尾并不算远地擦着他的颈下叁分抬起——

“嗯？”她低着头，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可闻惟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拿起那宝石说道，“你……很喜欢？”

和悠半晌答，“喜……欢。”

他也没有多问，也未再多说，那天没有收好力量，不小心弄太大块了，现在看看，并不太适合做成首饰。

这块放在外面有市无价的珍宝、会让任何人无数人疯狂的宝石——此时被他的主人莫名地有些嫌弃起来。

他只是在想，下次试试，能不能做成个别的样子……拿去珠宝店加工设计一下，配些别的宝石……

总比。

闻惟德恰时不知想到了何处，忽回过神来，看向了镜子里……

“……”

“好，好了。”

和悠自己都不去看镜子里的男人，也不抬头。

闻惟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哑然，看了看她的手指攥在胳膊上微微发抖。

“看着我……我也未怪你吧？”

他说。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他，如同审视自己做错的作业。

闻惟德撑着太阳穴笑容更深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会有想这样明显笑起来的欲望。明明镜子里的自己，其实被她弄得颇有些狼狈来着。可——

吹入房间的晨风，很是轻和，吹去她那藏都藏不起来的锋，拂去她眉眼里总时而闪过的锐刺，在她微红的眼角吹出山樱，在她柔和的瞳光里盛起荷露。匿去她的光，磨了她的棱。

闻惟德侧过脸，抬起手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在她惊呼可挣扎里低头吻住了她。她的手乱抓，抓开了他松散的发冠，落在她眼睛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直到此时。

闻惟德忽才与唇下，品到那春末入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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