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再是不爱生气的性子,到嘴边的饭菜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不到口,也有些着急。
“连侍卫,吃饭是件细活儿,如此鲁莽,当心烫坏身体。还有,这银签是前朝皇室流传下来的,陛下念及您手不方便,才特意——”
傅廿不想听公公聒噪,左手握住银签就往菜里戳,一边戳一边快速的朝口中扒拉。吃相的确算不上雅观,甚至没比动物好到哪儿去。
上一世独自吃饭的时候,大多只吃可以用手拿着的饼馕。和楚朝颐一道的时候,才会装模作样的用筷子,但更多时候,傅廿没机会自己动手,被喂什么就吃什么。
不到半刻钟,傅廿便放下了银签,眼前的餐盘都已经空空如也。
以往再不爱吃的,现在也没剩下什么。倒不是他有意怕楚朝颐试探他,只是实在饿的太久。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鸡飞狗跳的饭,外面天色已然大黑,宫灯全部点上,透过窗棂,外面的楼阁宫阙映着淡淡的金光,精妙的壁画雕梁若隐若现。
傅廿自知跑不了,也没再试探,就这么安静的跪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等待着楚朝颐回来。
过了子时,傅廿才又一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已经在书房里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天他都没合过眼,一直盼着被放出去。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傅廿已经开始计划,待会儿要怎么联系傅桢,联系完还能不能休息半个时辰小睡一会儿。
“让小皇叔不必再进宫,回去早点歇息,明日再继续处理。入秋以后本来身体就不好,哪儿能日日通宵达旦的。”
“……”
“没跑?还是没跑成?”
“……”
声音愈来愈近,傅廿总觉得最后一句是说给他听的。
看着楚朝颐的影子绕过屏风,坐在书桌前,傅廿正思量着要不要开口。
“报——”
还没找到打断的机会,就听见门口有传来嘹亮的声音。
传话的探子看见有外人在,只好凑近楚朝颐,小声交代了什么。
傅廿这么好的听力,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上一世也是这样,楚朝颐任何事情都不会刻意隐瞒他,但从来没让他听到过只言片语。
他看着楚朝颐蹙眉,迟疑的放下笔。
“遥月门?他怎么说?”
听到曾经的师门,傅廿下意识竖起耳朵。
会不会是有关师兄的?
“……”
“……”
“死了?死了就埋了这点小事也要通报?”楚朝颐不满的抱怨完,又听探子说了两句,才挥手示意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