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傅廿又低下头,继续咬着锈红的纱布。
“您醒了怎么不叫小的…小的,这,这就去叫太医——”
“不必。”傅廿没等对方站起来,赶忙阻拦道,“换纱布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把脏纱布丢弃在地上,手口并用缠着新纱布的时候,傅廿感觉到身边的小太监依旧在死死地盯着他看。
处理完伤口之后,傅廿回瞥了一眼,“吓到你了?”
“没,没……”
傅廿这才收回目光,没再去看身边的小太监,一头又栽回被窝里,安安静静的躺着。
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全身散发着钝痛,傅廿只能不断试图运气,以此缓解身上的伤痛。
躺了不知道多久,傅廿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似乎有人在说话。
傅廿顿时竖起耳朵,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只是外面春雷阵阵,实在分辨不出人声到底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傅廿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隔着窗帘和屏风,傅廿看不见进来的是谁。只能从稳重沉闷的步伐声辨认出来,不是高公公。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
颀长的剪影绕过屏风,傅廿不禁怔了一下,随即赶忙闭上眼睛。
熟悉的呼吸声就在床边,傅廿不需要睁眼确认,也知道是谁。
他怎么来了……
傅廿不禁动了动手指,原本静如湖水的心境已经泛起一圈圈涟漪。
闭着眼睛的时候,傅廿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又离他近了一点,药草的味道几乎能拍打在他的脸上。
傅廿明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一直在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楚朝颐这是……
他想不通。现在他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刚刚失去手脚的侍卫,和楚朝颐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怎么就能让楚朝颐夜半三更牺牲短暂的休憩,冒着雷雨来探望。
药草味的呼吸还在不断的拂面,傅廿不敢睁眼看,只知道楚朝颐应该就是这么一直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傅廿也不动,尽可能的当面前的人不存在,自顾自的运气疗伤。
过了不知道多久,傅廿才又听见房门推开的声响,紧接着是李公公压着声音开口说话,“陛下,快到早朝的时辰了。”
“嗯。”
接着,傅廿听见李公公快步退出了房门
屋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好奇之下,傅廿还是稍微眯开了眼睛。
烛光昏暗,傅廿的视线对焦了半天,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