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光哑然而惊骇地看着她。
他想要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心脏被疯狂而不可思议的猜测乱撞着。可他却被禁锢在原地,手脚躯干麻痹不已,连眼眶都酸涩起来。
只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平静道,“故贤德贵妃李月河,见过圣上。”
“哐当”一声,不知什么被推翻了。
江承光踉跄退了几步,他的呼吸急促、心脏狂跳、手脚冰冷……
却仍是摇头,带着自己也难理解的心慌与阵阵绞痛:“这不可能!”
他不断摆首:“太荒谬了!你是理贵妃越荷,是越威老将军的后裔……你若不喜欢这个封号,可以让朕改掉。怎能……”可他的声音里,染上了哽咽与慌张。
殿内只有皇帝急促的喘息。
“你是姓越的,不是姓李,对不对?你不可以欺瞒朕……不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眼前一会儿是理贵妃雍艳的脸,一会儿又是另一张面容。直到两张脸合二为一,都映入那双静渊般的凤目中。
她道:“相伴十五载,圣上当真认不得李月河么?”
泪水无声无息,顺着皇帝的鼻梁,落了下来。
他哽道:“都退下,殿内外不许留人。”随即,他跌撞着上前,紧紧攥住她的双臂,在殿门合拢的那刻,反复地问道:“是你么?阿河,是你,你回来了?”
“是我。”她静静回答,“李月河回来了。”
“我知道是你……”他想对着她微笑,却拧出道道难看的沟壑,“太好了!阿河,月河,你回来了,太好了!”有一簇火星,点亮了他的眼,渐渐地,盛放出极致的喜悦来。
江承光用力将李月河揽入怀中,闭目吐息,泪水弄湿了翘起的嘴角。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上苍垂怜,又让朕见到你了。”
他有些语无伦次:“一直是你么?对、对的,一直是你。一定是你!”
“朕见你第一眼便……月河,你真的回来了!”抱着她的双手,胡乱地捂住了脸,“太好了!朕还有话要同你说的,朕没来得及说,朕这回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告诉你……”
这样的喜极而泣,或是动情拥抱,却没能让怀里那个女子,有丝毫反应。
江承光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未觉,他颤抖着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六年?还是七年?中间可受苦了么?对,这些是不是不能说……怕老天听到又要把你带走。不妨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又抹了一把脸,脸上满是欢畅振奋,又夹杂着几分迫不及待:
“可是有许多话,朕憋在心里,欲同你说好多年了。原以为再无相见之日。”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期盼,“朕不知你肯不肯接受,月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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