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荷自己的揣测,是以李月河之死为名,趁机扫掉了不少家族在宫内的势力。
但姚黄却低头默然。
她似乎有一瞬的怒意切齿,快得越荷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姚黄叹一口气,平淡地说:
“景宣六年时,贤德贵妃故去不久,奴婢便被苏贵妃要了去。那阵子她生了大病,未央宫好几个月都没出去过人。当时外间的事只隐隐听到一些风声,但圣上发了极大的怒,不允许议论。甚至在宫里头,连个名目都没摆出来……因此,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越荷听了,略感失望。道:“好,那么我们日后再留心打听吧。”
那么接近的时间内发生的两件事,总该有些联系的。
她捏紧了掌心的铜马:“那些南宫废妃里,活着的应当知道什么。两边一起查下去。姚黄,我不着急,我已有了喜鹊儿,为了他我也得好好活着。但该得的,总要还回去。”
姚黄凝望着这初为人母宫妃的侧脸——她不愿承认这是在怀念,但是比起为了李姓离去的魏紫,她仍要承认自己的确是在“越荷”处找到了一点寄托。
她躬身道:“是。薛婉仪处,奴婢也会留心着。兴许她那里能找出证据。”
洛微言并非无懈可击,只要收集到足够的把柄,总有扳倒她的一天。可是……
姚黄将心绪按回腹内:那不是她能想、能计较的。
恐怕,只有李月河亲自回来,才能迫使那个人承认吧?可贵妃已经不在了。
……
满月宴后,宫里再没什么别的大事。无波无澜地过了几个月。
宁妃的二皇子惟馧满了周岁。这在宫里也是一桩喜事:太小的婴孩容易夭折,活过了一岁便闯过一半的鬼门关。因此朝里朝外,也很是热议了几天。
饶是钟薇素来谦逊,也忍不住露出些松快喜悦。
越荷虽与她多少有过些嫌隙,但利益上没什么冲突,也不至于对着个孩子出手。因此她仍是将心神放在喜鹊儿身上,果然如江承光说的那般,“有子万事足”。
只是宫里宫外,从来不可能真正平静。
二皇子逐渐长大,受到威胁的不仅是大皇子。钟相作为其外祖,近日在朝上愈发得脸,且隐隐有了和霍氏走到一处的征兆。而与之相对的是,年夜李氏父子的猖狂,使成国公与皇帝间的裂痕,越来越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四月的一日,李贵妃将宁妃邀来宫里,商议宫务。
越荷亦然在这里。如今李贵妃愈发流露出要抬举她的意思,似乎是预定了理昭仪来做她宫务上的帮手。尽管越荷资历不够,却常常叫她来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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